站在后山竹林前,花千落哭丧着脸紧了紧身上从玉魅那里顺来的斗篷,犹豫再三,最终咬了咬牙冲了进去。
“流光?流光?在吗?”一口气跑到流光的竹林小院外边,花千落紧闭着眼睛喊着。
“瞧瞧这样子,好像我能吃了你似的。怎么还不逃出宗去?大小姐?”‘吱呀’一声,门开了。流光倚在门口阴阳怪气的讽刺道。
花千落脸红了红,没有说话。
“得了,进来吧,搞得像我欺负你一样。”流光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进屋了,花千落连忙跟上。
“我还以为你逃了。”流光淡淡说道。花千落没有说话,只是握着温热的茶杯取暖。“你这样子真不像个习武之人,以后别说你是毒宗大小姐,丢人。”
花千落的脸更红了,也不知道是羞得还是冻得。
见花千落没有说话,流光也不说了,屋内只有淡淡水汽升腾。
“三年了……”花千落首先轻声道。
“嗯,三年了。”流光也附和道,却毫无想动手的意图。
这回反倒是花千落惊讶了:“你不……”话刚出口,便发现这句话有那么一丝欠揍的意味在里面,便住了口。
流光冷哼:“你说话都不经大脑的吗?你看看我现在还有能力杀你了吗?”
花千落震惊,连忙仔细观察流光,这一观察,便发现了不对劲:此时的流光相对于三年前的他,不进反退!甚至比此时的花千落还要弱一点。
花千落震惊过后,胸中顿时腾起浓浓杀意,眼中也有些猩红,小屋内顿时被无法按捺的杀气所弥漫。
不对!以流光的为人,他怎么肯这么明显的向她示弱?想至此,花千落杀意渐渐退却,屋内的冰冷也因此而散去了不少。
“怎么?不想杀我了?”流光淡淡道。
“不了,你又没有惹我,我干嘛要杀你?”花千落抿了一口茶水。
流光突然笑了,随即神色一变:“你这丫头,到是机灵。”花千落没有说话,流光又自顾自地说:“没错,我此时确实是比三年前弱了,不过你要除掉我也不是那么容易。”
果然!花千落撇了撇嘴,暗想道。还好没动手。
“你要逃出毒宗?”流光问道。
“说的那么难听干什么?我是出宗历练。”花千落瞪着流光。
“那出去吧。”流光饮完最后一口茶水,下了逐客令。花千落顺从的起身离开了。
站在风雪中,花千落忽然醒悟:“我干嘛要听他的话?!”
“因为你还是太弱了。”清冷的声音忽然在花千落身后响起。“师尊?!”
苏瑾又恢复了在众人面前的冰冷样子,依旧戴着面纱,冷冷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如果你有绝对的实力时,那么你就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的事情!你可以不在屈居于人下,你可以大胆的去追求你的幸福!”
在风雪中,苏瑾只着薄薄一件水蓝色纱裙,随着寒风飞扬。透过面纱,花千落可以看到苏瑾有些扭曲的面孔。
“谨记师尊教诲。”花千落真的一刻也不想在苏瑾身边多呆,随便敷衍了一句便匆匆整理行囊准备历练。
苏瑾闭着眼睛,忽的,竟流下泪来。睁开眼睛,苏瑾淡淡的瞥了一眼一棵大树,转身离去。许久,溟苍捂着胸口突然出现,泪流满面,喃喃道:
“苏苏……苏苏……”
……
简单收拾下行囊,花千落易了容,出了宗,蹦哒哒的前往新世界。
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风雪中,渐行渐远,只留一排脚印。花千落回头凝望着与天地共色的毒宗,心忽然疼了一下——她怕了。
外面的世界不同于毒宗,有人敬她畏她,她怕死,她怕回不了这偌大的毒宗,她怕完不成花子萧的遗愿,她怕……再也见不到那人……离镜。
花千落狠狠的打了个哆嗦,她居然……居然害怕再也见不到离镜?!那是她的长辈,她的叔叔!!她怎么能……
茫茫雪地中,花千落终于叹了口气。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是什么时候她对离镜的那份依赖变了质?是什么时候她竟然对她的叔叔……产生了非分之想?
不过……无论如何,这份朦胧的,甚至算不上喜欢的感情,必须抹杀。
最后深深的忘了一眼悠然居的方向,花千落朝着相反的方向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镜前辈,你一定是一个妖精,不然怎会如此的勾人心魄?
用轻功跑了不知道有多远,直到内力透支,直到撞上一个人,花千落才清醒。
“咳咳,这位兄台,可是有毒宗的妖邪追你?”这人年纪看起来不大,单薄的青衣越发显得他清秀非凡。
花千落被那声‘兄台’震的够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男装登场。不过……那现在她这位“毒宗妖邪”是不是该回避一下这位一看就是正道人士的大侠?
花千落小眼神瞄了一眼那人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