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牛嘴里嚼秀气,狗熊爪下做文章。腰粗腚肥肠子细,野兽畜牲心胆狂!”
大家一阵轰笑,紫燕和秋菊,两人抱着扭成一团,滚到地上:一个叫着“肠子断了,不要活了”;一个嚷着:“哎哟!岔气了,怎么办”?
高伯母虽然是不懂诗文的人,但也觉着“儿媳”比喻的好。虽是骂儿子的,却骂得巧妙,骂得有水平。
笑过一阵后,大虎问大海:“海老三,你先前划的那首,是否也是骂她的?不妨也念出来听听。不然,要罚你马上去山里,把你媳妇找来,就直截让她念给我们听。”
秋菊和紫燕坐回沙发上。
秋菊也直望着大海脸上,帮腔拿调地催他说:“对!大海哥,你是怎么比喻她,又是怎样称呼她?是把她叫媳妇、老婆?还是姐姐、妹妹?或是亲爱的、梦中人之类?”
见大海这个于平时,是最不失刚强、耿直的虎汉子,在今天这会里,居然成了一堆烂泥,羞涩与扭妮的样子,也实叫人觉着好笑。
李功硬憋住笑,暗暗向大虎递眼色。
大虎即刻对秋菊说:“秋菊妹子,你还看不出来?海老三在今天,是想脱变成大姑娘。你去找把钳子来,拔光他的胡茬子,干脆,趁机给他打扮、打扮,修饰一番。”
秋菊“哎!”一声,刚欲要站起来,却见大海急了:“呔!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通’!我念就是了:‘隐约山藏窈窕女,依稀云托一秀姿。遥望若仙降瑶池,近身猛省是狐子’。”
大海话落,紫燕“噗嗤!”一声:“难怪,她要骂你水牛、狗熊、野兽、畜牲!原来,是你先骂她是狐狸精!自然,这是你自己招惹的,不能怪她。”
子明又接着说到,女郎要给大海当师傅,敎授他神秘又深奥的气功……
大虎才知大海,为什么也知道,那手抄本上的秘密、因果与原委。看来,这个手抄本,原是给大海准备的,它应该属于大海的才对。
子明最后说到:大海曾用死熊,摆布了一场恶作剧,还差点造成一场人命案。大海又怎样呼叫胆小鬼,他又怎样施救,但那个胆小鬼,他在活过来后,却象个贼似的,竟然哑声夹屁下就逃之夭夭。
大家更笑成人仰马翻,落花流水。高伯母也趴在小桌上,已直不起腰来。
女孩家本就爱笑,紫燕和秋菊两人,此刻只能捧腹,稍微“哧哧”撒点气,虽呈酸相,面带苦情地咧着嘴,但却已不能再出声。
李功则不断用大手背,暗暗擦拭去眼泪。
秦赳岭从来都是逗别人发笑,可在今天,他笑得最狼狈:“哈哈“的畅笑声震颤门窗。忽听“咔嚓!”一声,人仰马翻,四脚朝天。
原来,他同大海、子明三人,所坐的那边都是小木凳,此刻,见他坐的凳子,已成为四零八散,更给大家笑中添了笑料。而他自己翻江倒海,变成了驴打滚。
听他在嘴里还不断地嚷着:“值得——值得,今天来得值!没肉吃也值。早知如此,我要……带上止笑散来……”
大家最后这阵笑,足过有一刻钟时,这才你搀我扶,重新换椅坐好,就着余兴,又接续吃起来。
子明不想多酒,李功酒量虽说一般,但他自来都能控制自己,时可而止。
秦赳岭的确是海量,谁也没有见他醉过。而对大海用喝酒这个词,是很不适宜的,该用暴饮,或猛灌才恰当。
大海很不满子明的代嘴,因他在趁机下,于个中添加了不少笑料,使自己更难堪。所以,他不断朝子明递着,似含有恨意的目光。
继而,他又对子明的表情,不无流露出装神弄鬼的样子。终于忍憋不住下,对子明冒一句:“在昨夜里,可真不该救你,不如就让‘群狼’,趁机咬死你拉倒!免得今天,在这会里,要给我添油加醋,放屁添臭!”
赳岭、李功等人一听,知这其中,必定是又有文章和故事,便都停下吃喝。
赳岭一副没有耐性,连声不断地催起来:“快说、快说!你们还保留着,是什么花样和秘密?可不许打哑谜,擅自藏掖!都统统地坦白从宽,必要彻底交待才成!还不快点?”
大家随赳岭之后,也都异口同声的,催促他们两人快说。
大海看看子明,心里想耍滑头,同时,也是要躲避和偷懒。但他在表面上,却抱不好意思的说:“我说快了,你们嫌听不懂,若讲慢了,我憋得受不了。我看,就还是让子明说吧!反正在这后面说的,我也再不怕他,还要吃李带桃,卖酒兑水!”
子明总是未语先笑,然后才会开口。见大海编着法骂他,也不着脑。要说他不辞推让,倒不如确切地说,是因为他最小,一不敢偷懒;二不敢委情。就带歉意的说:“看在三哥,他昨夜救我一场的份上,也该由我动嘴。”
他才说出一句,满座皆惊!看来,大海的确不是在开玩笑、和瞎胡闹,而是事情实非寻常!李功和紫燕,两人更是禁不住催问:“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救你一命?看来事非小可!”
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