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斌倒也没驳Leo面子：“聚餐当然是必须的，不过这两天大家还得继续辛苦，等忙过这一阵再好好聚一次。何况还有伤员，今晚大家回去好好休息。”说着拍了拍Leo胳膊，目光不经意扫了我一眼。
Leo也不坚持，笑道：“那行，正好今晚还得盯媒介发稿，一堆事儿。洛经理今天也辛苦了，早些回吧。我们收拾完会场就撤。”
洛斌点点头，转向我，皱着眉：“看看你这脸色，走，我送你回家。”
“不用你送，我还没下班。”我冷冰冰地拒绝。
这大概是我最恶劣的态度，我从没这样待过别人，只是心情糟透了，什么也不想顾忌，而对洛斌，我好像更容易放纵自己的坏情绪，虽然心底也有隐隐的不安。
洛斌足足十秒没说话，四周的呼吸仿佛被冻住。
我知道我很坏。对不起，可是你不要逼我。我在心里跟洛斌道歉。
然后干脆扭脸不去看他，还做出更生气的样子。
Leo也没出声调解，大约洛斌已经一触即发。
“唉。”谁知洛斌竟叹了口气，语气不知是疲惫还是无奈，“帮我好好照顾她，我先走了。”
短短几分钟的事情，郑致、常金花和媒介以及活动部的同事纷纷大跌眼镜。一向温顺得像绵羊的小助理，突然对大客户发脾气，还是很刺激的。
方绫听说后鄙夷地批评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说的就是你这种人。你这就叫典型的恃宠而骄。洛斌错就错在真喜欢你，才一再被你蹬鼻子上脸。”
彼时小虎正好打来电话。
“我知道了，天天都在喝，你能不能别这么啰嗦？烦死了，还有，以后别到我单位门口接我，也不用你送，我自己会开！嗯，好吧，周末过来帮雅洁煲猪脑汤，她总得喝够一个月吧。就这样。”
方绫挂了电话，正对上我鄙夷的眼神儿。
“五十步笑百步，以后你可少教训我。”我得意地翘起二郎腿，忽然灵光乍现：“啊对了！你是不是在跟小虎谈对象？”
方绫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咋，不行？”
卧槽，这嘴边的八卦不八还是女人嘛？我瞬间满血复活，抱住方绫的狗腿摇晃起来：“好哇你们，这么重大的事情居然不告诉我，太不够意思了！说嘛说嘛，啥时候开始的？哎等下，我去拿盘瓜子。”
“要不要再来罐可乐？”
“那敢情好。”
“砰！”脑门被弹了一下。
“我还受伤呢？”我捂着头，幽怨地反抗。
“猪脑汤管够儿，小虎手艺比一品汤的大厨不差。”方绫笑眯眯。
闹了会儿，我俩正经聊天。
“有一百个理由我们不合适，我愿意跟他在一起就一个理由，他体贴我。”方绫说的简单，我却能理解。论家世门第、论样貌学历，小虎完全配不上方绫。方绫样样不缺，却唯独在亲情上早早尝尽辛酸。我知道，如今看似能干的她，其实只需要一份真心就能融化。小虎的淳朴厚道甚至带点笨拙的一根筋，恰恰能给方绫踏实的温暖。
“你不必担心我，其实我对自己很有信心。要知道，对女人来说最稳固的感情是女人占据主动地位。你看，小虎没车没房没钱没貌，他除了对我好，还有什么能留住我？而我样样都有，我不会没有退路，最重要的是，我能肯定，他对我感情非常深。”方绫靠在沙发上，指头抵住嘴唇，柔软的头发散在肩上，闪着栗色的光泽。她很少这么安静，大眼睛乌沉沉的，看向没有焦距的远处，嘴角翘起：“他爱我，多过我爱他，我才有安全感。”
不知怎么，我心里一阵阵清晰地疼。我最好的朋友，我最可爱也可怜的方绫，原来她比我软弱。
“倒是你。”我两包泪还没来得及流出来，就被方绫无比正经的目光堵回去了，“虽然洛斌很好，可他到底不是你能驾驭的，所以我从没想撮合你们。”
我打断她：“这我就不能苟同了。”
“对，狗确实不能同意我。”
“去！我是说，我谈恋爱从来不想驾驭谁，爱情要两情相悦顺其自然，干嘛控制欲那么强，搞那么累呢？”
方绫嗤笑一声：“幼稚。你要想过把瘾就死当然潇洒，但你想要一份长久的感情就必须懂得经营。经营就得算计。洛斌太精明，你算计不过他。哪怕他现在对你感情深，等你真跟他好了，你只会陷得比他深。何况他条件样样不在你之下，心思手段又远比你强，你这人傻心直的，万一有点什么事，只怕连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