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帕子之事后,唐慧馨对于田安和的印象,就变得没有那么好,猜不透,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若是叫她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嫁过去,她可是坚决不能从,终身大事,她一定要找个完全了解,称心满意的夫君,才能嫁过去。
但这些,还只是她心中所想,不能对郑氏说出来。想到这里,忽然又联想起那天早上第一次见面的事来:田安和主动帮母亲解围,会不会也是和这件事情有关?他知道了父亲想为他求娶唐家二小姐,故而听见二小姐的母亲被窘,所以挺身而出?不过,这都只是自己的猜测而已,田安和一看就是个心机深沉的人,他的想法,还真叫人捉摸不定。
唐慧馨想着这些事,又向郑氏说:“母亲,当年父亲离开苏州,您为什么不跟着父亲去?若是到京城,纵然清贫些,也免得在家里受长房的气了。产业咱们又拿不到手,在家里,和他们搅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尽管她以前问过,郑氏不愿意回答,不过她一直还是十分好奇,想着也许趁今天这个机会,郑氏就愿意说了呢?
果然,郑氏重重叹了口气,开口了:“今天你们姐弟都在这儿,好不容易咱们团圆一次,你父亲也要辞官回乡,母亲就告诉你们。当年。你父亲要离开苏州的时候,正好赶上艾姨娘有了身孕,大夫看了,都说十分危险,生怕这胎保不住,更经不住旅途颠簸。为了子嗣起见,母亲只好留在了苏州,照料艾姨娘,没想到。还是没将大人保住!”
艾姨娘?这是什么人?怎么从来没听谁提起?唐慧馨姐弟对望一眼,没有发问,等着母亲接着往下说。
“你们一定都不知道艾姨娘是谁吧?馨儿纵使知道,只怕时间久远,也不记得了。艾姨娘,就是平儿的生母啊。”
四弟弟唐端平的生母?唐慧馨姐弟都是一震。府中都知道唐端平之母很早就去世了,只是谁都不曾提起过,仿佛这个人不值一提似得。唐端平从小养在嫡母身边,郑氏对他如同亲生,前几年又外出学习经商,他的身世,自然更没有人说了。
“艾姨娘是你父亲身边自小伺候的,后来老太爷发话,在我进门之前,抬了姨娘,正赶上老太爷要去世的时候,有了身孕。老太爷丧事出来的时候,经不住劳累,孕象十分危险。找了全苏州的名医来看,都说没有十成的把握。当时你父亲还急着要到京城里去就职,若是带着她,实在是经不住颠簸,若是不带,家里没有人照料,也不能放心。这可是你父亲的子嗣啊,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保她将孩子生出来。”
“后来还是没保住?”唐慧馨又问道。
“后来,我和你父亲商量了,几房也共同议论了,决定由我先留下,全力照顾艾姨娘生完产,再看时机,带着她到京城去。没想到,艾姨娘还是早产了。尽管竭尽了全力,还是生下了平儿,就撒手去了。”
“那您为什么还是没到京城去?”
“生下平儿,他自幼就是个体弱多病的,稍微有个寒热,就生起病来。你父亲当时在京城中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知道了京城中生活的不易,和他这个职位的清寒,也犹豫要不要让我过去。我也试图带着你们上京去,无奈上路两次,没走两日,平儿都病的厉害。只好又回来。过了一年多,平儿长大了些了,你父亲在京城捎信来,说是那里十分贫寒,还不如留在苏州,我左思右想,你们年纪还小,京城里那么清苦,对你们成长也无益,还不如留在这里,总归条件要好些。结果,就一直到了现在。”
唐慧馨忍不住说:“虽然苏州的生活好些,不过母亲这些年来吃了多少委屈,还不如到京中去,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纵然清贫,也好过这里受气。”
“唉,这些都不用说了。母亲自己受些气没什么,只要你们能过上舒适的日子就好。”
唐慧馨知道这些事都已经成了过往了,再多说也无益。也就不再扯动母亲的愁肠,还是将现在的事情处理好吧。她想了想,又说道:“母亲,可是您和父亲分隔这么多年,父亲在京城又有了个丁姨娘,若是您当年去了,只怕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了。”
“就是在苏州,也难保不会再纳姨娘。你父亲对咱们母子的心在那里,多一个丁姨娘又有什么?况且这么多年,你父亲一人在京城,也确需要一个人照顾,丁姨娘我也见过,是个老实本分的。你没看见那些京官,五个八个的多得是,你父亲已经很难得了。”
这话倒也是。在那个时代,那个角度,唐长宁不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个难得的好父亲、好丈夫,唐慧馨也说不出什么来了。不过她心里还有个疑问,揣测着说道:“母亲,是不是父亲因为艾姨娘的事,对你有过什么想法?
郑氏欲言又止,不过今天她不知怎么,想把心里的话都向儿女一吐为快:“当年,艾姨娘撒手之后,府里的确流传过风言风语,好像是我将艾姨娘害死似得。你父亲也的确有想法,不过,过了一年多,最终艾姨娘的母亲出来作证,和你父亲谈了一次,她女儿临终几日,她一直在身边照料,见到了我对她女儿究竟是怎么样,艾姨娘大约也和她母亲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