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看着他,笑意缓缓从唇边扩散,像一池被清风吹皱的春水。
接过那红艳艳的荷包,看到上面绣着恶俗的新年快乐以及烟花爆竹,尚采的嘴角又抽了下,“这是夫人做的吧?”
“夫人不是你叫的,你应当随我一起叫娘亲。”席晔笑盈盈的纠正她的说法。
“你要开玩笑到什么时候?”尚采白了他一眼,一边打开荷包,“你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我可没想过做国师府的媳妇儿。”她的表情皱了下,然后轻叹道,“你应该知道的,你我不是一路人。”
她抿了唇,将荷包口拉开,然后把食指中指伸进荷包里,两只手指相夹却没把里面的东西捣鼓出来,于是索性将荷包口全部拉大,倒在了手掌上。
感觉到有东西落到了掌心,尚采把荷包拿开,认真的放到自己衣袖中,这才留意到掌心上躺着的东西。
那是一枚圆形方孔的铜钱,上面铸着“大庚九年”四个字。她拿起这枚铜钱,左看看右看看,觉得有哪里不妥但仔细一想,却并无感觉不妥。压下心头的那抹似曾相识的熟识感,她笑的惬意,“多谢国师大人的守岁钱,小女子感激涕零无以为报。”
“无以为报便以身相许吧!”他轻笑一声,出手揽住了她瘦弱的腰,“虽然你少了点女人味,但好在我不是很挑食,勉强凑合吧。”他笑的眼角都是细密的碎纹,眼中漫天的繁星碎了一地,非但没有减弱光芒,反而愈发耀眼。
尚采注视着手中的铜钱有些出神,听到他的话,笑得随意了一些。她扭头看他,不算美丽的脸上有着隐藏的危险,“不知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调戏我的人下场都很惨。”
“哦?这倒真没有!”席晔皱着眉作出一副仔细思考的样子,然后郑重的摇了摇头,“没有。”
“怎么个惨法?”他凑上前,笑的星星都在闪,“听未婚妻这么一说,我突然为自己很担心。”
“你是该替自己担心一下。”尚采白了他一眼,脚丫子狠狠地踩到了他的脚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所以故意不闪躲,尚采没料到他会不躲开,所以这一脚是下足了力道。
席晔原本笑意盈盈的脸上有几分震惊,而后便是隐隐疼痛的表情。尚采挑着眉看他戏剧化的表情变幻,姑且就叫那便秘似的表情为疼痛吧。她自然以为席晔是假装的,那狐狸一般奸诈狡猾的人,怎么可能轻易让自己受伤呢?
但谁曾想之后见他长久的皱着眉提不起脚来,尚采这下心中没了谱儿。
她是知道自己的力气的,从小和人为了争一块馒头打架时,就是因为她力气大所以才能多次打赢。后来长大了一些,为了生存和更好地保护自己,便跑去学了几年的跆拳道。刚才的那个力度,仔细想一想,尚采缩了缩肩膀,自己都觉得疼。
“看你这样子,是便秘了还是怎么着?”尚采看了一眼被她压过的脚,再看了看他难得的便秘神情,她捏着手中的铜钱,表情没有一点该有的愧疚道,“疼不疼?”
“疼……”席晔轻吐香兰,眉头轻蹙起来的样子依然别有一番韵味。
“你自找的。”尚采白了他一眼,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铜钱,“红包太少,本姑娘不高兴。”
“……”席晔站起身来,向她凑了凑,“夫人何必生气,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你不亏的。”
“搭上你这个娘娘腔,我亏大发了!”尚采将铜钱重新放回荷包,仔细将荷包口封好,然后将它放到袖子中。这一切做好后,他见席晔站得笔直的看她,突然问,“你的脚不疼了?”
“……啊,便是刚才突然就好了。”
“是么。”尚采的目光转向热闹的人群,“倒是一点都不像。”
“什么不像?”他笑眯眯的转过脸,盯着她的侧脸看,在她开口前突然凑近,在她耳边轻声道,“其实你本人那张脸很美。”
“谢谢。”她面色平静,没有太大的波动,“不过我不喜欢。”
“为什么?”席晔迷惑的问道,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尚采看了他一眼,四目相对,笑意对上冷然,挑弄对上肃杀,沉默良久后,她紧绷的情绪突然松懈,“因为我不想像某些花孔雀一样,招摇过市。”
“唔,哈哈,未婚妻说的可是为夫我?”席晔笑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的容貌下这样的评价,一时觉得有趣又觉得好笑,“夫人说的是,不过既然你我二人配做一对,即便你再多掩饰,但我私以为,本质你我是一样的人。”
尚采白了他一眼,提步往人群多的地方走去,朗朗的女声从前方传来,在暗夜中,在渺渺大雪之下,尤为清晰深刻,“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吗?”
绕不晕你!尚采窃笑着,赶到人群中正发现一人和筑六战的不可开交。
筑六几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穿黑衣,再加上小小年纪总爱摆一张老气横秋的脸,乍一看在黑夜里险些找不到他。若不是他飞舞时带起空气流动,怕是尚采还要睁大眼睛去辨认。而与筑六交缠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