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现在的府衙早已今非昔比,桃源也变了样子。贾霸的死亡默认了势力格局的划分,刘玄德的势力一家独大,剩下的马元义也意在保全自己,整日窝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有跟外界的联络都通过书信往来。说到柳如莺引导的大家族西迁事件,毫无疑问,马元义就是幕后的主使。
早已从桃园出发的大队伍,也在前往云台山的途中行驶了整整一日一夜,马车足有百十来架,几乎囊扩了几大家族的能带的动的细软、家当,唯独老赵家,只带了一马车粮食跟日常用度的开销。人群中,赵老爷左顾右看,等不到赵朔的前来,忍不住暗叹一声:“孽子,孽子啊,几天找不到个踪影,如今我们都出来了,他还在城内呆着干嘛?”赵老爷跟夫人的抱怨归抱怨,恐怕老两口事到如今还不知道赵朔已经畏罪潜逃了。
“老爷,莫要动怒,身体要紧。听说很快就到地方了。”夫人出言宽慰着丈夫,眉梢间的忧愁比丈夫更盛。
赵老爷宽了宽身上的裘袍,放眼望去,兀自叹道:“云台山是块到了,你看那边云彩映的霞红,只怕三年多还是余温未散。夫人啊,你说说,马元义怎么会想到让我们来这样的地方避难?”
夫人孙氏一展愁容,轻声道:“嗨,想那么多做什么,柳夫人(柳如莺)不是说了吗,到了云台山下,有专人给我们安排住处的,也正好歇个脚,总比呆在桃源安生吧。”
这倒是真的,就现在桃源里那些受惯贫穷的人,绝大多数都怀着仇富心理,呆在那,保不齐家当被抢劫一空,人也不安全,再者黄巾军要是打进去,往坏了说是烧杀抢掠,往好了说,那也是收刮剥削。早已吸食民脂民膏变得肥头大耳的这些豪族大富,怎能忍心看着自己积攒的财富就那么被洗劫一空,所以,抱团西迁,甚得他们的欢心。
老夫老妻俩人就这么聊着,云台山也越来越近,温度也愈发的炎热,前面的队伍停了下来,大家宽衣解带,寻求着一丝丝清凉。“到了,前面就是接应我们的人。”有人高声喊道。
大家顺势看去,前方有两百来人,一字形排开,看着确实是接应自己的队伍。这一到地方,柳如莺带着两位家丁上去跟那些人交头接耳,对面为首的一人带着一顶乌纱方巾,冷酷的脸上,一抹刀疤若隐若现,要不是说话时故意遮遮掩掩的话,肯定能吓坏不少路人。
“都到啦?”刀疤歪着脑袋,嗓音沙哑。
“桃源四大家族的人都在这里,他们都是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马员外说了,我们需要保护好他们,不能让起义的贫民伤害到他们。”
刀疤哈哈一笑,一身戾气暴露无遗,他本靠在一处山丘上,突然站了起来,坏笑道:“真是有劳马夫人了。”遂而挥一挥手,笨重的刀锋一指,吆喝道:“土财主都在这,弟兄们随我冲,一个都不能放过。”
柳如莺粉黛一簇,惊道:“你敢违抗员外的命令?”
刀疤梗着脑袋,语气狰狞道:“我等只遵从邓将军的命令,今儿我们不抓你,你回去告诉马元义,倘若他再无动于衷,那么邓将军再也用不到他了。”说罢,就带领着人马包围了上去。
那些桃源的富贵人家,本来就是出来避难的,为了方便,大多把自家的武师都遣散了,现在带着的都是妻妾儿小,几个家族加起来人数也不过百人,且大多肥嘴油舌,没有半点反抗之力。乍一看,前方说好接应他们的队伍突然变了阵型,从两侧斜着包抄了过来,精明的老爷们当即发现了不妙,人群中大家都呼喊着往后逃窜,这些有钱的大佬们表露出鲜有的焦虑跟不安。
“快,快分开。”赵老爷推搡着夫人孙氏,拔腿就往回跑,一行人如鸟兽散,狼狈逃奔,好在赵老爷也不在乎带出来的这点粮食细软,身上没有累赘,跑起来也相对轻松。不过其他家族的人就有些滞后了。
大多数人都装载着马车,金钱绵薄如数家珍,更有甚者,还带着十几马车的粮食,算起来三四个家族,光是金银粮草就有百十来车,这么多财富,倒是刺激了那些官老爷了,身边带着的妻小东奔西逃,只剩下自己抱着马车不舍得离开。转眼看看杀气腾腾的大波队伍,贪财的老爷刚举起手想要说点什么,就被迎面劈下的大刀,砍掉了半截脑袋。
“杀,一个都不要放过。”刀疤解决了几名反抗的武师后,振臂高呼,一声断喝,便掀掉了外面的披风,一色的黄巾服侍展现了出来,与此同时,大队人马均亮出了黄巾军的招牌服装。
登时,所有人都傻眼了!其中最为震惊的就是柳如莺,除了震惊就是愤怒,因为在行动之前,马元义是亲口许诺,到了这里就有他的亲信来接应大家的。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那些桃源的商贾富豪简直就是被驱羊入虎口,而马元义所要的不是别的,就是要将几大家族的财富全部转增给黄巾军,说到底就是一个釜底抽薪的伎俩,所利用的恰恰是桃源镇以刘玄德为首的民兵势力给几大家族带来的压力。在这种压力下,马元义的计划想不成功也难了。
柳如莺一个女人,万万想不到她会陷入这么一个巨大的漩涡当中,以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