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磕得咚咚有声:“父王,求您放了秋水。”
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这个少年成名的青年才俊,第一次在摄政王的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死了个云秋烟,又来了个云秋水,儿子,本王怎么从来不知你如此多情?”背负着双手,摄政王手里的铁鞭握得生疼,却始终不曾甩向华青磊。他是气得太过了反而更平静,他那双精明的老眼里,此刻写满了悲伤,他老了需要有个让他安心的继承人,可是……为何一个个都这样的不争气?
难道,他所有的希望真的是那个才刚刚学会写自己名字小九?
可是王妃,王妃呵……
“父王,都是儿子的错,您答应我,放了她,放了她好不好?”
“她死一万遍都不足以平本王之怒,你要本王放了她?青磊,你就这么不了解本王么?”
“父王,这不是她的错,若您当初和母亲不强迫我娶了杜氏,儿子又岂愿这样对她?她不求名份地跟着儿子,儿子已经对不起她了……”华青磊几度哽咽,满心都是伤痕,想到云秋烟的想,他内心的惶恐更加,只是不停地苦苦哀求着自己的父亲:“若是连她的命也保不住,儿子……枉为男人。”
“这么说来,还是本王的错喽?”
华青磊低头,又咚咚咚地磕起头来:“是儿子的错,都是儿子的错,错在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心爱之人。”
闻声,摄政王大怒,扬手飞来一鞭,华青磊的后背顿时裂开一道血口:“心爱之人?一是罪臣之妻,一个有夫之妇你也敢爱?”
他闷哼一声,生生压下喉头的痛呼,忍痛道:“苏县丞早就让儿子弄死了,她现在是寡妇不是有夫之妇。”
“啪!”地一声,摄政王又一鞭甩来,这一鞭实实在在,直接甩到了华青磊的脸上,他英俊的脸上顿时又添一道血口。
巍然不动,华青磊目如清霜,咬牙:“儿子这一辈子什么都听您的,娶妻,入仕,甚至差一点招赘入皇室。儿子心甘情愿地做着这一切,却没有一日不心痛,我喜欢秋水,她是我少年时乃至而今的一个梦。当七妹妹将她带回王府,您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本以为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做这么开心的梦了,可还是让我等到了,我以为……我还有机会。”
说罢,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似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才能勇敢地看向摄政王:“父王,求您成全,哪怕要我放弃一切,只要有秋水陪在我身边,我都愿意。”
一句话,摄政王气得心口生疼:“逆子,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发疯地狂甩着手里的铁鞭,噼噼啪啪之下,华青弦早已染成了血人,可他倔强地跪在那里,闷哼着拧眉只是不肯再讨一声饶。这么多年了,他头一次不敢放手,云秋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知道自己的决定代表着什么,更知道如果一旦放手,他失去的将会是此生挚爱:“失去秋水,我也不会独活。”
“你,你……”
摄政王终于没有气力再抽他,只用举着铁鞭的大手颤抖地指着自己曾引以为傲的儿子,莫名的悔痛,潮水般席卷而来,痛得摄政王连连后退……
有人掀帘而入,看到书房里的情形亦只是轻轻地皱了一下眉:“父亲,女儿有事禀报。”
摄政王黑着脸,看都不看华青弦一眼便吼道:“出去。”
“女儿想说的事,关于云秋水……”
云秋水是华青弦的管事妈妈,也是她从外面带回王府的,若不是华青弦,华青磊就还是以前的华青磊。摄政王如今连最喜欢的儿子都气得抽成了血人,哪里还会对华青弦这个惹事精有好言语?见她吼都吼不走,一时间眼都红了:“我让你出去。”
“不听您会后悔的。”
“滚……”
咆哮声中,摄政王的眼神已是警告,华青弦淡淡抬眸看了他一眼,清冷道:“云秋水怀孕了,是大哥的孩子。”
“……”
“女儿找骆神医过来看过了,他说,是个小子。”
“……”
——母凭子贵,云妈妈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
可整个王府里,除了华青弦以外没有一个人高兴,王妃甚至在次日一大早就杀到了她的绮兰院,狠狠数落了她一通不说,还对她冷嘲又热讽:“他华青磊二十年都生不出的儿子,居然让你的管事妈妈给生了,阿弦,你可真本事。”
“母亲息怒。”
一听到这声息怒,王妃又火了:“你说,为何要留下云秋水?你可知你这么做对珏儿有多大的影响?”
想到这个王妃便有气,摄政王太老,华青珏又太小,眼看着孩子长大后摄政王便要交权于夏侯皇室,到那时华家的风头又怎及此时一半?为了让华氏一门久盛不衰,摄政王必定会努力提拔自己的儿子,他平素最看重的就是华青磊这个长子,只因他一直无后摄政王才有所顾忌,如今,只要他能生出儿子,便等于给摄政王吃了一颗定心丸。有了这样的前提,他一定会在交权之前努力让华青磊位及人臣,到那时,就算华青珏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