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的有鹰鹞在建康成的上空飞旋盘转,然后划出一道急促的流线向着远处的院落中直冲而下,建昌侯府,谢峻的后花园中,一片十丈见方的池塘,里面碧水清波,水中的莲叶刚刚冒出尖尖荷角,池底的游鱼在嫩绿的荷角之间来回穿梭游动,池塘边上,谢峻坐在一块假山顽石之上撑起一根鱼竿,看着那水中鱼儿的动向。
身后石台之上,摆放了几碟花生,一壶老酒,张奇峰、朱右肖、桓升三个人端坐在石台周围看着谢峻在神情专注地钓鱼,受伤还没有好的朱右肖脸色依旧苍白,碧绿的长剑在他手边斜放,那正气的眉目之间有些暗淡,他不时地咳嗽着,手边的酒碗一滴未动。
只有桓升和张奇峰两个人在各自自斟自饮,相见冷漠。
喝完一碗酒之后,张奇峰捏了一粒花生放到自己嘴中:“中午时分,顾舷和王萱见面了,两人所议之事,未知。不过可以确定,王家会出手帮助顾舷。我们这场行动要抓紧收官才行,不然若等到王家之人出手,我们就会束手束脚,难以再有作为。”
“顾舷想在王家得到的东西显然已经到手,‘世家论武’大会之后,他在建康成停留的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三天,那群觊觎‘殊心’之剑的人,从今天中午天师府隐现的气势来看,根本不能拖住他的行程。要想在‘论武大会’上面一削当年的耻辱,我们必须要在论武大会之上逼他使出‘殊心’之剑的最后一招。这样他一月之内才会内力虚弱,我们才能有机可乘。”桓升用嘴唇沾了一口酒冷冷地说道。顾舷中午展现的力量已经不是他们所能对付,如今之策除了抓住他的弱点,那个叫箐箐的女孩之外,几个人只能退而求其次,在‘论武大会’之上逼顾舷使出最后一招‘殊心之剑’。
把手中的鱼竿放下,谢峻叹息了一口气:“‘论武大会’上不用担心,我与桓升已经安排妥当,到时候定让顾舷使出最后一式。不过我最近这几天总是感觉好像有一只无形的眼睛在盯着我们,我们所做之事似乎牵扯到了一件不为人知的事情之中,建康城如今不是太乱,而是太安静了,安静的只有我们折腾一下才会感觉到原来建康城还是有人气的。”谢峻感觉所有的人包括自己的父辈全部都蛰伏了下来,这种不安的心思让谢峻难受,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建康城陷入了风雨前期的死寂,这始终是他所不能想明白的。
“啪”地一声把手中的酒碗往石台上一扔,碗中的酒顿时撒在了整个石台之上,张奇峰傲然道:“那有什么,大不了勇往一战。举义齐枪,论剑长鸣。”
朱右肖微微一笑:“如若都如你这一般想法的话,那么人们就没有烦恼了。”
黑色的影子从天而降,一只雄壮的鹰鹞从天空之上落在了桓升的肩头之上,低头不停地鸣叫着,桓升见状,转身从那鹰鹞的身上抽出了一块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
桓升看完把纸条揉成一个团子放入怀前,然后肩头一抬,那传信的鹰鹞展翅一动,消失在建昌侯府的上空,渐渐变成一个黑点。桓升等那鹰鹞离去之后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跟踪‘金元招财坊’人的人发现了那个鲜卑人的住处。另外,昨夜顾舷在一酒肆中见过一个人,身份未明。”
前一个消息对于谢峻来说,无异于是他最喜欢听的,终于等来了:“源叔,准备马车,我要去见那个人。”
“是!”远处那个一直戒备在后院的仆人摸样的男人应了一声。
谢峻把手中的鱼竿从池塘中提了出来,然后交到张奇峰的手中:“你这脾气,应该多钓钓鱼,平稳一下。至于查是谁在酒肆中和顾舷见面,就交给右肖去吧!你负伤未愈,今年的‘世家论武’就要缺席了,这里面就你最闲,这件事情就先由你来追查。”
朱右肖站起身来,咳嗽一声:“好吧!这件事情就由我来清查,只要这次‘论武大会’没有纰漏,顾舷就在劫难逃了,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家一趟。”说完,朱右肖眼中的一丝精光一闪而逝,又恢复了那种病态的憔悴。他和几人告辞之后,方才离开建昌侯府,乘车远去。
马车在靠近天师府不远处的一个低廉的客栈中停了下来,谢峻由车上走了下来,然后走进客栈之中,身边侍卫立刻把这座客栈给包围了起来,吓得客栈的掌柜和住店的人们半点声息都不敢发出,谢峻点头对掌柜示意不必惊慌,然后他走上客栈的二楼的一间房间,然后轻轻敲门:“大晋建昌侯府谢峻前来拜见先生。在下有要事相商,事关这次先生来建康之目的。”
“咯吱”一声,那房间之门应声而开。一个全身隐藏在斗篷中的人影,端坐在房间之中,红色的长剑停留在手边,看着门口的谢峻,默不作声。
谢峻走进房间,关好房门,然后说道:“先生不必如此谨慎,这次谢某来此是为了和先生共谋‘殊心’之剑之事。”
“你们汉人多狡诈之辈,我不得不防,再者,我如果想要击杀顾舷,还用和你这小辈共同商议不成。”嘶哑的声音从那黑色的斗篷之中传了出来。
谢峻不以为意地笑道:“先生此言差异,先生武功之高,秘法之妙,是我等小辈不能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