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陆回峰在野战医院见到了好友李新航。在那次短暂的交火后,陆回峰车组的好运气用完了。当陆回峰的坦克经过一栋倒塌了大半的三层小楼时,埋伏在楼里的四式中坦击穿了36-1式炮塔侧面。
这辆四式中坦的车组显然很有城市战天分,通过精心的伪装让整个坦克被破碎的砖块埋没,只露出一个小小的炮口和车长指挥塔的潜望镜;并且在道路前方还安排了一小队日本士兵吸引火力。李新航车组果然上当,专注于对步兵的火力压力而没有仔细观察四周。
由于炮塔里的炮弹基本打光了,这枚穿甲弹除了打死装填手和炮长外没发挥更大的作用,李新航被碎裂的穿甲弹弹头和炮塔内部崩落的钢板碎片所伤,断了好几根骨头。据护士说如果再晚来一会儿就会失血过多而死。当然能保住这条命也多亏日本穿甲弹质量不好,否则弹头碎裂的能量肯定更大,碎片数量也更多。
陆回峰醒来时看到李新航正在隔壁床上躺着看小说,坦克被击毁后躲在墙角的李新航属于被友军误伤:空军的一架九头鸟战斗轰炸机也不知道是投弹过早还是挂架出了问题,总而言之把一枚100KG重的高爆燃烧弹扔在了李新航躲藏的那栋楼里。
李新航在楼西边,炸弹落在楼东边。这楼实在有些小,横向一共只有三间房,中间是大厅,两侧各有一间办公室。东边的那间房子早就塌了,所以就少了一堵墙阻隔。虽然共和国一直占据空中优势,李新航基本没挨过几颗炸弹,但是如何躲避炸弹还是接受过训练的。当然在房间里没有弹坑可以躲,只好五体投地趴在地上,受伤倒是不重,一头拱在墙上比轻微脑震荡稍微严重一些而已,另外还有多处擦伤和软组织挫伤,比起满身钢铁疙瘩的陆回峰已经非常幸运了。
野战医院设立在东京郊区,规模算是很大了,战场上常见的各种手术基本都能做。前线的伤兵源源不断送来,也带来了最新的情报:天皇被俘虏,日本首相下落不明。刑天钺去“看望”老朋友北条宗泰,东京全部陷落等等。
又过了几天,陆回峰已经可以下床慢慢溜达了,李新航至少还要在床上躺三个月。野战医院在工兵的帮助下不断扩大规模,有征用了东京市内的几所医院,这些医院出于人道主义原因,没有被战火摧毁。因为后续伤员逐渐减少,陆李两人也就没有继续后送,而是在野战医院里度过了一段难得的闲暇的时光。
1915年,美国著名建筑设计师法兰克?洛伊?莱特被请到日本设计东京的帝国饭店。这是一个层数不高的豪华饭馆,平面大体为H形,有许多内部庭院。建筑的墙面是砖砌的,但是用了大量的石刻装饰,使建筑显得复杂热闹。东京开始遭受轰炸后,国际红十字会就以很便宜的价格租下这里作为收容难民的据点,在饭店屋顶上覆盖了巨大的红十字标志使得这座建筑免于遭受战火毁伤。
如今,华夏共和国东部方面军司令部就设置在这里。张风凌正在和刑天钺进行交接工作:日本正规军主力已经基本被消灭,剩下的军队和民兵不但缺衣少食,而且武器弹药更为缺乏。东部方面军自从登陆以来,伤亡已过百万,是时候撤退回本土休整了。国防部的命令是由刑天钺担任驻日本军队总司令,下属包括他原先指挥的第62集团军和新到的武警师,继续完成对整个日本的占领和清剿工作,当然还有劳工的抓捕和转运。
张风凌珍而重之的打开一只方形木盒,里面的丝绒软垫上放着象征着日本战区司令官身份的半只铜铸鎏金虎符,玉制司令官大印以及钢制公章。虎符和玉印都是冷兵器时代的产物,本来是早就被淘汰的,但是坚持传统的军队还是把他们保留下来了。所有的陆军军区司令员、军种司令员、海军各舰队司令员、空军各军区司令员都有大印和虎符,这些东西本来都是有着好几百年乃至上千年历史的文物,平时都存放在博物馆里,只有司令官职位交接的时候才拿出来做个仪式。后来文物部门觉得不安全,又怕损坏文物,军队也嫌麻烦,就按照古物的样式仿制了一套,用料和做工那真是不惜血本,除了没有做旧,比文物还像文物。既然是仿制品,自然也就由司令员自己保管在交给下一任了。唯一觉得不满的就是国家主席,二三十个只有一半的虎符陈列在办公室后面的柜子里,怎么看怎么像卖仿制古董的。
张风凌把木盒交给刑天钺,低声道:“日本天皇和那些高层虽然都抓到了,但是皇子和首相还下落不明,你可不能放松啊!还有,少杀人多办事,其它的我就不说了,你自己保重,千万小心别让风纪委员会那帮人抓了把柄。”
刑天钺一愣,随即笑道:“上面准备拿我当替罪羊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张风凌不再多言,默默朝刑天钺敬了个礼转身离去。
时至今日,日本已经进入垂死挣扎阶段,根据上级指示,来进行实战测试的几个重坦营都留了下来继续对比。在东京战役中,几种重型坦克表现都还算不错,称得上各有千秋,只是华中兵器还有一种坦克刚刚制造出来,也为了更一步的测试,大家都留下来参加接下来对本州岛南部的作战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