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白走了半日,一路想着牛小白该在哪里?莫不是他还在那荒山上等着?
“不会!不会!”牛大白又否定自己,“早跟他说过了,若是等不到,就让他一个人前去拜师。牛小白脑子可比自己机灵多了,该不会一直死死等着吧?”
牛大白犹豫不决,停下来想了一阵,最后还是觉得已经过了两个白天,一个夜晚了,他决计不会傻傻等着的。
“还是走吧!”牛大白又自言自语道,“等我到了灵台方寸山,定然可以和他相会!……若是……若是此时回去,不但耽误时间,更重要的是,那里可是个是非之地,若是那三个妖王再回来,可不就是自投罗网?到时候可就追悔莫及了!”
牛大白想到此节,不再犹豫,只管大踏步一路朝向东南。
又走了几日,忽一日到了一个山腰,顿觉林深山幽,山色秀丽,不似寻常所在,不觉心中一惊。
难不成这里有神仙居住?
正在惊异之间,忽听得那山路旁密林中竟有人朗声高歌:
观棋柯烂,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卖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苍迳秋高对月,枕松根一觉天明。认旧林,登崖过岭,持斧断枯藤。
收来成一担,行歌市上,易米三升。更无些子竞争,时价平平。不会机谋巧算,没荣辱恬淡延生。相逢处,非仙既道,静坐讲《黄庭》。
牛大白听了这歌子,心中惊喜非常,心中噗噗乱跳,只管四处查看,跳将上去,寻找行歌之人。
过不多时,竟见那林中走出一个樵夫,挑着两担枯材,刚好下来,走个顶头。
牛大白见了这樵夫,心中自是一惊,又在怀疑自己就是《西游记》里那只猴子!可是,自己不是猴子,自己是头牛!
但这樵夫,还有樵夫唱那歌子?……
牛大白一时没法解释,没法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
此时不能多想,若再迟疑,恐怕樵夫就要远去了。
“老神仙请留步,弟子有礼了!”牛大白跳上去,拱手施礼。
那樵夫抬头见是牛大白,不过一个白净小生,虽然头上长着两只牛角,却也并不惊讶,只管嘿嘿一笑,将那两担柴就地一放,用手揭起开怀的汗衫当做蒲扇,呼呼闪着凉风,笑道:“小哥是哪里人士?为何叫我神仙?”
“哦,我乃金平府牛家村人,到此求仙学艺来了!刚才路过,听见大哥口中竟是神仙言语,故此冒昧相扰!莫怪!莫怪!”牛大白言语谨慎,以礼相待。
那樵夫却是一点也不介怀,只管哈哈一笑:“不打紧,不打紧!我又不是神仙,没那神仙架子!不过我何时说过神仙的言语?”
“怎么没有?”牛大白道,“刚才大哥唱那歌子不是?明明说‘相逢处,非仙既道,静坐讲《黄庭》’,那《黄庭》乃是道德真言,若非神仙,怎会如此说?”
“哦,你是说刚才我唱的那词啊!”樵夫嘿嘿一笑,“那首词词名叫做《满庭芳》,乃是这山中一个神仙教给我的。那神仙与我是邻居,让我平时烦恼时唱唱,烦恼自可消除。不想竟被你听见了。”
“你既与那神仙相邻,何不从他修行,将来也好求个道果,却不强似这般劈柴挑担,苦争度日?”牛大白反问。
那樵夫听说,面色凄然道:“我自幼命苦,父母养育至**岁,刚刚懂事,父亲一病死了,留下我母子相依为命。而今老母年事已高,身体又不好,我一个人怎肯撇下,自顾离去?如今年景不好,却又田园荒芜,衣食不足,只得打柴伐木,市井中变卖了,换些银子补贴。故而不能去也!”
牛大白听说,不禁叹道:“没想到你竟是个行孝的君子!既如此,敢问那神仙仙居何处?”
“不远!不远!”樵夫化去悲戚,道,“此山唤作灵台方寸山,向东不过七八里路有个斜月三星洞,洞里有个须菩提祖师。就是那教我词的神仙。那神仙神通广大,弟子众多,如今还有四五十人随他修行,你只管去吧。”
牛大白听罢,心中欢喜,没想到那青龙山下那老丈竟没有骗人,果真有这仙山洞府,世外神仙!
牛大白千万道了些,心中洞明,抖擞精神,辞别了那樵夫,只管沿着山路,一路朝东,一口气又行了七八里路,抬头见一座石碑,足有三丈来高,**尺阔,上边刻着几个大字:“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牛大白看了,心下琢磨,这祖师倒是大方,立这么大一块石碑在这里,难不成生怕自己找不见么?看来定是个爱收徒弟的!
若是如此,可到那市井之中开门授徒,岂不是好?还藏在这神山老林之中,让人长途跋涉不说,还这般难找!
牛大白胡乱琢磨了一回,抛开杂念,向前走了几步,看到山崖下一扇大门。那大门紧闭,四下里又毫无人迹,寂然无声,倒让老牛心里踌躇,不敢近前!
“嘿!想指点自己的老丈也决计不是凡人,既然有人指点,说明老牛就有这个造化,到此拜师,还怕他作甚?”牛大白想到此节,顿时来了精神,只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