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被街上的爆竹和拜年声吵醒,打开窗户,只见风和日丽,很祥和的一个开年早上。见着爸妈,讨喜地跟他们道几句吉祥话,居然跟小时候一样得了两个红包。我受宠若惊,打开看看,数目不小,于是无赖地问能不能多给几个。我妈听了,轻飘飘看我一眼,说想要,就叫她的外孙来拿,若明年她的外孙还不出世,连我这份也没了!
我掐指算算,要想在明年的大年初一之前生个娃,就得在最近三个月内进行造人。对我这个灭绝师太来说,这任务几乎不可能完成,于是我不敢再要红包,识相地夹起尾巴走开。
整个上午,我都在揣度如何让爸妈接受外出旅游的事。昨晚我上网查了,很多旅游景点春节期间都营业,只要他们同意,我马上就可以带他们出发。但我妈的思想比较保守,过年过节的,一般都习惯守在家里,要让她出去几天,非常难做到。
于是我走迂回路线,说单位奖了我三张旅游票,可以春节出去度假,问他们有没有兴趣。结果两人齐摇头,兴趣全无。我又说,票券是带有效期的,春节不去,可就要作废了。原以为我妈惜金如命,听了肯定会纠结一下,最后为了不折钱,答应了也难说。谁知她想都没想,拿起电话就打给我堂哥,说,“小华,你不是想春节出去旅游吗?然然这里有三张票,正好用不出去,待会儿我就叫她把票给你送去,你带上你爸妈,好好出去玩玩。别跟我们客气,反正票是单位奖给然然的,不花自己钱,大家不用就浪费了。”
得,我偷鸡不成蚀把米,回头还真得去订三张旅游票给堂哥送去。
初一晚上,我开始担心明天的事。汪少爷一向说到做到,可他要真这样唐突地出现,我妈就算不当面削我,事后也会把我整得很惨,更可怕的是,还有街上三姑六婆的舆论效应。想给汪少爷打个电话,劝他别来了,可我同样怕他。担心真把他惹急了,把那晚我走错房间的事抖出来,我妈会把我修理得更惨。
哎,好像没有路子可走,只有坐以待毙,等着被下锅的我,很是惆怅。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一晚,梦见汪少爷梨花带雨,在街上向三姑六婆们控诉我是如何胆大色狂,在他家里强了他。三姑六婆们愤慨不已,纷纷表示一定要将我的恶行写成史记,由大家轮番在街上讲述,要我像秦桧那样接受大众的批判。而我妈拿着笤帚,追着我跑了一个又一个马拉松,誓言不把我拍成肉酱,绝不罢休。于是我跑啊跑,跑啊跑,然后就跑醒了。
醒来,脚酸死了,我揉着脚只觉委屈,埋怨大过年的也不让人做个好梦。凌晨时分,窗外还是一片灰蒙,翻个身准备再睡,结果手机响了。
看看号码,是工地那边打来的。这种时候,又是放假,能有什么事?我狐疑地接通电话,刚听了两句,就被一个晴天霹雳吓着了。
工地出事了。就在几个小时前,有不良之徒到工地偷材料,被看守的村民抓住。当地人一向痛恨偷盗之事,法律意识又淡薄,抓到偷盗之人,都习惯以暴制暴。又恰巧事发的时候,那几个村民喝了酒,下手没个轻重,结果几个人围殴一个人,把那小偷打死了。
打死了人,这可是惊天的大事。我被惊得一身冷汗,睡意全无,赶紧爬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给小王打电话。
“小王,快起来,送我去工地,那边出事了。”
小王听说出了事,立刻答应过来接我。我慌慌张张地出门,我妈听到声响,出来问怎么回事。我来不及给她详细解释,随便说了几句,就到街口去等小王的车。
赶到工地,公安局已经先行到达,法医正在检查尸体,嫌犯被控制了起来。现场外围,挤满了村子里来看热闹的人,嫌犯的家属看见人被抓了,情绪激动,纷纷嚷着要公安局放人。
前来办案的刑侦队队长,见群众情绪激动,便要求我方出面安抚。于是我站出去,想跟村民讲几句话。谁知我一出来,就有人冲我喊,“我儿子是为帮你们看材料才打死了人,你们得给我一个说法,决不能让公安局把人抓走。”
我觉得耳熟,看过去,发现说话的是曾打过交道、最后一个签征地协议的老爹。
公安局勘验完现场,把尸体抬上车,然后要将那几个嫌疑人押上警车。我身边的人立刻激动了,要阻止他们。
他们围上警车,要抢人,警察看见村民暴力阻碍执行公务,于是掏了枪示警。结果枪一出来,场面更难控制了,我很着急,心想决不能让此事升级为群体**件,于是在村民中大喊,叫他们冷静。
但我势单力薄,没有人听从我的。争抢中,几个村民被警察制服。一看警察动了武,群众更激动,我身后突然出现一人,用力将我一拽,拉到他身上,随后一件利器莫名置上了我的脖子。
“谁敢把人带走,我就杀了她!”他威胁着。
随着皮肤冷冽一疼,我顿时觉悟,自己被挟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