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跟汪少说话的男人,一直跟在我们后面,看着我笑。
我被他笑得很郁闷,便瞪瞪他快眯成线的桃花眼,不爽地问,“很好笑吗?”
但这样,他笑得更欢畅了,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答我,“很好笑。”
“笑什么?”
“笑你。”
“为什么?”
“因为你让汪少不高兴了,能让汪少不高兴的人,我一向惊为天人。”
这一句“天人”,让我实在预感不好。偷瞄汪少爷的脸,只见坚硬得跟块石头似的,谁碰谁毁灭。
“我叫倪澄明。”那男人自我介绍。
“哦。”
“二十八岁。”
“哦。”
“未婚。”
“哦。”
“没谈过恋爱,至今还是处男。”
“哦。”
我保持痴呆的“哦”式发音,黑线在额上冒。偷瞄一眼汪少爷,发现他嘴巴动动,好像要揭穿这个骗子。但最终,他还是没说话,用眼神给了那姓倪的一个警告。
那姓倪的见此,更加来劲,又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很长,怕你记不下来。”我告诉他。
“我的记心很好的,你放心,只要是美女的名字,我过耳不忘。”
“我姓李,木子李。”我说。
“芳名呢?”
“三个字,姑奶奶。”
“李(你)姑奶奶。”这姓倪的居然还重复。
话音未落,就见汪少爷嘴角翘起,似在笑。发现我在偷瞄他后,却又重新板起来。
靠,装什么啊?想笑就笑呗,忍什么忍!
姓倪的反应过来,立刻跟汪少爷抗议,“汪少,你在哪里捡这么一个能气死人的活宝?”
“你也知道她能气死人?”汪少爷终于开口说话。
“送给我,我帮你**,保证一个月后,你叫她往东,她就不敢往西。”
“喂,我又不是东西,哪里可以由你们送来送去?”我转身,要往回走,准备跟这姓倪的干一架。
汪少爷却拎着我的衣领,又把我扯回来,云淡风轻地说,“不好意思,有标签了。”
姓倪的听罢,只管笑,还笑得特怪异。这哑谜似的一句话,任我猜来猜去,却总猜不出其中的含义。
回到山庄,我才知道这个姓倪的家伙,原来是山庄的老板。一听说汪少爷在他的地盘丢了朋友,就立刻带人赶了过来。
他和汪少是发小,关系挺好的,只是说起话来口无遮拦,汪少爷却也不跟他计较。
姓倪的说要给汪少“消气”,便在云顶餐厅摆了一桌特豪华的晚宴。我有些郁闷,心想汪少爷的气至于大成这样,需要人参鲍鱼来消气?心里不平衡,便随口问,“为什么不是给我压惊?我在那乌漆墨黑的迷宫里待了一个多小时,现在还慌着呢!”
汪少爷听了,轻飘飘投过来一个眼神,很是不赞同我的话,那姓倪的也立刻反驳,“你还发慌?有谁迷了路,见别人来找了,却躲着不出来?能干出这事来的,你还是天下第一个!”
“我那不是跟你们开玩笑吗?”我理亏地说。
“哈,开玩笑?你开玩笑,却差点让汪少拆了我的迷宫,你有没有听过烽火戏诸侯的故事?果真红颜皆祸水啊!”
“你才祸水!”我反驳。
“我祸水?汪少又不喜欢我,我哪能祸害到他?”
“汪少也不喜欢我!”
“你喜欢这祸水吗?”姓倪的不跟我争论,却突然正起身,问对面的汪少爷。
靠,我实在服了他!这样问话,过分到了头。
问题太意外,我本能地去看汪少爷,想看他会作何回答。
而在四只眼睛的期待下,汪少爷只是赏了十分鄙视的一瞟,然后继续吃自己盘里的菜,细嚼慢咽,优雅十足。
“我说了吧,他不喜欢我。”我这样定论。
“他不说,就是默认。”姓倪的不认可。
“是否认。”我强调。
“默认。”再反驳。
“否认。”
这姓倪的似乎跟我前世有仇,两人争着,就差点跳到桌子上表演武功。而汪少爷不管我们怎么闹,只管吃饭,吃完后就用餐巾优雅地擦擦嘴,扔下一句“两个白痴”,施施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