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已航离开上海的第三天清晨,总部的任命书下来了,周毅毫无意外的升职了,他用了十二年时间,终于达到了理想的顶峰。得到这个消息时,办公室都沸腾了,周毅却站在角落里淡然浅笑,好像这一场欢呼的掌声并不是为他而响起。
唐扇坐在周毅崭新的办公室的皮质沙发里,问:“师父,开心么?”
周毅反问:“你开心么?”
唐扇点点头:“当然开心。”
周毅说:“我本以为你会接替我的位子,但任命书迟迟未下,我想……”
唐扇却一付未卜先知的表情,说道:“我早就知道不会是我,他现在不仅仅是顾少爷,还是顾氏集团的当家人,他父亲所顾忌的,也会成为他的顾忌,因为他们坐在同一个位置上。”
“那你呢?”周毅说:“我总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你心里有什么打算?”
唐扇看着周毅笑而不语,周毅心中的疑虑变为确定,他转身去看落地窗外的广袤天地,眼中第一次露出疲惫和些许的凄凉。
周毅的升职宴会闹了个通宵,唐扇提前离开,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客厅里一片黑暗,左岸不在。自从他住进来后,无论唐扇回家多晚,客厅的灯总是亮着,他总是坐在沙发里等她,有时候在看书,有时候捧着书睡着了。
唐扇打开灯,坐在沙发里,这橘色的温暖灯光并未驱散恐惧,反而增添了几分孤寂。不过短短几个月,她竟已经习惯了有他在日子,他不过一天不在,她就觉得孤独无边无际的笼罩而来。
寂静夜里忽然响起手机的声音,唐扇吓了一哆嗦,从包里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是左岸。
“我出公司了,你在哪个KTV,我去接你。”
唐扇说:“我已经到家了。”
左岸的声音里有些怒气:“不是说好了我去接你,这么晚一个走多不安全。”
唐扇的声音里就带了点笑意,说:“这不是已经到家了么。”
左岸无奈,说:“我很快到家。”
唐扇收线,拿着手机躺在沙发上,本想看看新闻,这才发现手机里有两个未接来电,都是唐书,还有一条短信也是唐书的,她说明天要来吃饭。
唐扇看了看时间,昨天已经是今天了。她扯过毛毯缩在沙发里,本想等左岸回来,结果不一会就沉沉睡去。
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看了一眼周围摆设,竟是左岸的房间。而他正睡在一侧,恬静而深沉。唐扇自认一向觉浅,但昨晚左岸回来,抱着她回到房间等这一过程她竟浑然不觉,还能一觉就闷到九点多。
她侧卧着,静静的看着左岸。窗外阳光正好,他俊美的侧面柔柔的浸在眼光里,安静又沉静。嘴唇薄薄的,还带着点绯红。唐扇摸了摸自己的嘴,昨晚回来都没有洗漱,口红都没擦去,正为左岸的犯案留下了证据。她伸手去抚摸他的唇,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看起来像是熟睡的左岸忽然半睁开眼睛:“昨天睡得像只猪,现在怎么这么精神了?”
唐扇笑着说:“因为我这只猪被白菜给拱了啊!”说着伸手去抹他嘴角的口红痕迹。
左岸抓住她的手放在心口:“再睡会,等我这只猪睡饱了才有力气继续拱你这颗翡翠大白菜。”
唐扇笑的更甚,却固执的抽回自己的手坐了起来:“唐书一会要来,没准邵昊也会跟来,我要打扫下房间。”
“难得有个周末,真是不懂事的妹妹和妹夫。”左岸叹了口气,手臂忽然扣住唐扇的腰把她按倒在床上:“饿了,本猪现在就啃白菜充饥喽。”
唐扇笑成一团,急忙拉过被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但很快一双大手就探到了被子里,随后一个猪头也钻了进来,她被亲的七荤八素,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左岸的手不安分的去解衣服,唐扇按住他的手:“别闹,真要起来了。”
“唉!”左岸收回手平躺回床上。
唐扇迅速从魔爪下逃离,起身时还不忘给半裸的猪盖上被子。她回房间换了舒适的家居服去洗漱,到洗手间一拧水龙头,那阀门嘎嗒一声,就掉了下来,顿时水喷如注,水流成河。
满嘴牙膏沫的唐扇傻眼了!
其实,这个水龙头也不是坏了一次两次,从前这种情况她都是立刻就往客厅跑先去关了水闸然后去拿工具箱,修理起来得心应手。这次也是一样,她立刻往客厅去跑,第一反应不是关水闸和拿工具箱,而是去敲还在睡懒觉的左岸的房门大喊救命……
等到左岸修好水龙头,全身也已经湿透了,头发上还往下滴答着水。唐扇看好戏似的倚在门框上,一直捂着嘴偷笑。左岸伸手去抓她,她敏捷的躲到另一侧,这场追逐战最后以唐扇蹭了左岸一脸的牙膏而告终。
左岸把地板上的水渍擦得干干净净,脱下浸湿的衣服去洗澡,唐扇洗漱后做了两个三明治,边吃边开始查看冰箱里有什么菜。
左岸从浴室走出来时,正巧唐书开门进来。她看到一个男人只穿了家居长裤,光着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