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夜长梦多,如果是必然之事,那就讲究一个干脆利落。”邵承淮落下一颗黑子,抬头道:“你让小书把两家见面时间定于你母亲手术前,难道不也是这样想的?”
“我又输了。”唐扇看到棋盘瞬间逆转的局势,缴械投降,给邵承淮续茶的时候坦然道:“我以为以唐书的家世,这段婚姻会困难重重。”
“你觉得邵家会嫌贫爱富?”
“贫富倒是次要,只是作为邵家长子的婚姻……”唐扇想起了另一个就要结婚的男人,淡淡一笑道:“我有一个朋友,家世和邵昊差不多,他的人生都是身不由己的,何况婚姻。”
邵承淮也笑了,抿了一口茶才说道:“我是生意人不假,但除了利益家庭才是我心中最重要的。阿昊是我的儿子,小唐你是还没有为人父母,不知道父母的苦心,我生他养他只想看着他快乐的成长。至于人生,那该由他自己决定,何况是关系到一辈子的婚姻。其实无论是小书还是他人,只有是阿昊喜欢的,我和你伯母也会喜欢,何况,我们是真的喜欢小书。”
唐扇听着这番话时很自然的想起了顾已航,其实顾老先生给儿子的爱并不比邵承淮少,他们都是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儿子同时也能给儿子一个幸福完美人生的父亲,但是邵昊却比顾已航幸福。为什么呢?因为邵承淮愿意给儿子的是儿子想要的一切,不管儿子要的好与不好。而顾老先生给儿子的是父亲想给儿子的一切,那些都是最好的只可惜儿子不想要。
“小书一直都很有福气。”唐扇举了举茶杯致敬:“您是个好父亲,邵昊更有福气。”
邵承淮也端着茶杯,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直盯着唐扇,很直接的问:“你和你父母有什么矛盾?”
唐扇坦然面对他的注视而毫无畏惧,她早就知道邵家必然会对唐家做出调查,当邵承淮知道儿子属意唐书时这个调查就已经开始,所以双方父母见面才会如此顺利,因为占有决定权的一方早已经洞察一切了然于胸。见面,不过是走走形式罢了,真不愿意,哪还用见面?
只是,她没想到,邵家连关于她的这些细枝末节都没有放过。
唐扇淡淡一笑:“如果今天是我嫁给邵昊那我会和您全盘托出,但要嫁的人是小书,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关于我的事,我不想说。”
“如果是你嫁入我邵家,那我什么都不会问。”
唐扇俏皮的一笑:“如果嫁的是我,邵家怕是已经闹翻天了,您还不愁死,哪还能有心思下棋。”
邵承淮知道唐扇话外之意,他对唐扇早就有所耳闻,年纪轻轻却颇有心机,更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这张脸。很多人就是为了她的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和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就想入非非了,当发现其实是自己想多的时候,也已经为时晚矣,只恨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白白被一个小丫头算计,结果什么都没捞到。
久而久之她的名声就不那么好了,别人和她打交道的时候就更是小心翼翼,这就又落了一个狡诈阴诡的坏名声。
但这在邵承淮看来,其实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和唐扇认识半年来,他知道这个女孩不简单,但绝不是那种背信弃义不择手段之人。就连年前闹得满城风雨的廖老板事件,唐扇虽然用了些手段得到了廖氏的合同,但她却并未亏待了廖老板,该给的利润一分不少。
知情人无不说一句唐经理仗义,但不知情的好事之人,说起来的就污秽不堪了。
风头正劲时,邵承淮也曾问起唐扇关于此事她的想法和目的。唐扇却不以为意,只是淡淡说道:“我的目的是订单,向来是对事不对人。至于想法,不过是有钱大家一起赚罢了。”
邵承淮是一个商人,所以他明白在职场混迹所需要的手腕,如果唐扇是他的孩子那他早就可以卸下身上的担子颐养天年了,不是说他的长子邵昊不好,只能说他还是太过善良。
就像同样是猛兽,一个在笼子里长大而另一个在旷野长大,生存的能力怎么可能一样。
邵承淮看了唐扇很久,但那张淡然如水的脸上毫无波澜,一丝情绪都没有,他第一次在眼神斗争里落败,且是败给一个小丫头。
无欲则刚,而这就是唐扇。
“唐扇,为什么不认你的父母。”
唐扇低头捡着棋子,摆明了是拒绝回答。
邵承淮语重心长的说:“我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所以我才想知道。”
唐扇看着这个两鬓都斑白的慈祥老人,真心的笑了。
“谢谢您,邵伯伯。但有些事不是言语能说得清楚,有些爱没有理由;恨,也是如此。”
“也罢,我不勉强。”邵承淮又说道:“不过你也别说急着说谢,眼下有个事儿你得帮帮我所以谁谢谁还不一定呢。”
唐扇听出了兴趣,凝神听着后话。
邵承淮说:“明天临时见一个西班牙来的客户,可是公司里没有会西班牙语的,我不信任临时请的翻译,我知道你会西班牙语,所以你来帮我。”
“可以啊。”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