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扇点点头：“多谢！”
左岸听着那生冷疏离的多谢两字，苦涩一笑：“我走了！”
唐扇像对其他客人一般礼仪周到，露出标准化的笑容：“再见！”
年后结束的第二天，唐扇开车送顾已航到机场，办好手续还有些时间，两人找了个咖啡厅坐下来。
“头疼吗？”唐扇落座时问道。
“我真是怕了喝酒。”顾已航先是十分无奈的摇头，看了看浅笑的唐扇说：“还好有你！”
唐扇静静的笑，却没有说什么。
顾已航环顾机场大厅，最后目光落到面前垂首静坐的唐扇脸上，他忽然就想到他与她之间发生的一切好像总是在机场。六年前在机场初见，她安静的站在川流不息的人海中，头发直直的刚过肩膀，那张清秀的脸苍白消瘦，没有羞涩没有拘谨，只是淡然从容的微笑着，像跳脱红尘智者般淡然。她们在机场初逢，然而一次次在机场送别，好像他们的一次相逢就是为了无数次的离别一般。
“阿扇，这次回去我就要订婚了。”顾已航说话时一直看着手中的咖啡杯，不知道是喜是忧。
“恭喜！”唐扇抬头，巧笑嫣然。
“我一直都知道，那些人说我有着好的家世，留洋归来，长得也算人模狗样的，你配不上我。可是唐扇，实际上是我配不上你。”
唐扇也想起那些闲言碎语，却并不在意，她笑着举起咖啡杯：“当你是在赞美我！”然后碰了碰他的咖啡杯，放下杯子后她用手捋顺有些凌乱的长发。
顾已航看着她惯常的动作，楞仲片刻突然道：“你错了，阿扇！”他鼓足勇气抬起头，迎着那勾魂摄魄的眼睛真挚的说道：“我是爱你的，比我想象中的更爱你，只是，我明白的太晚了！”
顾已航走了，从飞机上最后一眼望向模糊成一个影像的上海之城时，他笑了起来。他没有追究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唐扇的，也许是一年前，在飞机颠簸时她握住他手的那一刻；也许是两年前出车祸时，在生死一线，他颤抖着双手抱住冷静得有些可怕的她的瞬间，也许是三年前音乐会结束，她在灯光璀璨的音乐厅前闭目微笑的片刻；也许是她说：“天各一方，各自好活”时眼睛里无奈凄楚，而嘴角却释然的笑意；也许是她说“你从不爱我”时的平淡淡然；也许，只是初见时的遥遥的第一眼，这个女孩就已经在他心上了，只是他明白的终究太晚了。
送走顾已航后，唐扇低头看了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她快步走到停车场，开车直奔廖老板的公司而去。
不短的一段路，唐扇接几个电话，其中一个是左岸。他说认识一个客户对她的环保项目感兴趣，是不是找个时间见面。
唐扇说：“今天不行，我约了廖老板。”
“廖老板？”左岸在电话里问：“就是昨天那个穿银灰西服的老男人？”
“嗯！”
“你和谁一起去的？”左岸问得有些急。
“我自己，不说了我在开车。”她看了看时间：“我时间很急，那个客户见面的时候我晚些给你回复。”
说完正好到了红绿灯路口，她看到摄像头也不管电话里左岸还在焦急的说着什么就直接挂了电话。
有了昨天的碰面，唐扇顺利的来到了廖老板的总经理室。宽敞的总经理室摆设得浮华而夸张，完全不像是办公场所更像是私人休息室。
“唐经理，你来了。”廖总从内室走出来，唐扇看了看那小小的门忽然有些戒备，哪个正常公司的老板会在经理室里单独设一个房间呢？她把包往身边靠了靠，拉锁拉开，这样很容易就能拿出里面防身的弹簧鞭。
唐扇把文件送到对方面前，细心的讲解了一番，但是对方却全然没有没有认真在听，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的是她衬衫的领口。
她坐正身子后为文案做了最后的总结。
“专业，说得真好。”廖老板起身端过两杯水，一杯放到唐扇的面前：“说得口都干了吧，来，喝点水。”
唐扇心有戒备，只是道谢却并没有喝。
那廖老板好像看出她的戒备，一双眼睛转了转，恰好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嗯嗯呀呀的说了几句，就和唐扇说：“哎呀唐经理，真是抱歉我要下楼一趟，有个客户路过我公司一定要到楼下见见。”
唐扇收拾东西：“那我先走，下次再和您详谈。”
“别，别！”廖总急忙伸手阻拦：“你等我十分钟，就十分钟，回来咱们就谈合同的事。”
唐扇想了想，还是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