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谨笙专注的开车,偶尔转头看看坐在副驾驶的唐扇,她靠在椅背上看窗外,精致的侧脸是惯有的清冷,好像一个垂暮之年的老者看遍人事的沧桑和沉静。而她才多大?生命最华美的篇章里,她却有这样的神情实在让人心疼。
他总是想在这世上,又有几个唐扇呢?能得到她,是多么的幸运!从前有一个幸运儿得到过却又丢弃了,而现在就在她身边却是他。
程谨笙的心中有了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他及时的捕捉到了,他想也许这就是一个机会。
“唐扇,”程谨笙问:“你想开始新的生活吗?”
“想过!”唐扇的视线从窗外转移到他的脸上:“我答应了已航!”
“我们不说顾先生。”谨笙道:“我是认真的,唐扇你有没有想过,和我在一起?”
唐扇的眼睛眨了眨,她从来都明白,如果有一天她真的选择结束孤独漂泊的生活,那谨笙是毋庸置疑的最好的选择。他知道并且不在意她的过去,了解她的现在,愿意与她携手未来,而她也足够了解他。他们有很多共同话题,意见想法总是一致。最重要的,也让她时时担忧感到害怕的是,她从心理上依赖着谨笙,她有任何事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都是他。
可是,这算什么呢?
唐扇看着车窗上自己模糊的映像,看着那个陌生的女子的脸庞,认真问道:“没有爱情的婚姻,能走多远?”
程谨笙专注的看着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好一会才回答说:“爱情会消失但感情不会,我们之间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这份感情足以让我们一辈子相互扶持走下去。”
“亲人?”这个词语勾起了唐扇最不愿想起的过去,她说:“这辈子,伤我最深的就是所谓“亲人”了。”
谨笙回答:“我不是他们!”
唐扇凝视窗外,大上海的灯光把黑夜照得亮如白昼,有种说不出的繁华璀璨又有着城市独有的冰冷无情的格调。她看着车窗外倒退的路灯,想数数一共多少只,要多少灯光才能把偌大的城市照的如此明亮?如果人的心也能安装上一盏长明灯,从此心里就永远没有黑暗,那该多好。
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她以为他是她的长明灯。从哥哥死后的整整十年,她心中的黑暗恐惧和无以言说的悲伤因那个人豁然开朗,她人生所有的不如意,在他给的快乐面前都是那么微不足道。可惜他那盏灯不能长明,如今他依然在她心里,却已经熄灭了。那个人,就是左岸。
不快乐,就不会痛苦;不得到,就不会失去。认识左岸之前,这是唐扇的人生法则。认识左岸之后,这条法则改为:她是她的,左岸也是她的。因为左岸一次次的说:我这一辈子都守着你。她选择相信他,坚信不移。能信任一个的感觉真好啊,心就有了寄托之处,就好像有了避风的港湾,那时候的日子,每一天都是快乐又踏实的。
她不信神佛,却偷偷去了同学口中最灵验的寺庙,她跪在佛祖面前虔诚的祈祷,她说:佛祖,唐扇这一生除了左岸,什么都不要。
现在的唐扇,在别人眼里她拥有那么多,有房子、车子、存款还有一份可以算是成功的事业,更有大把的好男人和看似是好男人的男人追。就在刚刚,她人生中最重要的男人程谨笙,要给她的不也是所以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一世安稳,岁月静好。
唐扇数着她有的这些再想到当面庙堂里的虔诚许愿,她觉得连佛祖都和她开起了玩笑,当年虔诚的祈祷里,不想要的都得到了,唯一想要的却消失于万里长空,远落大洋彼岸。如今,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不仅仅是七年,还有生死,想要都不能要了。
她早该明白,她的一生注定什么都得不到,却不甘心的想争上一争,最后落得伤筋动骨,死了一次才肯真正的认命,也不知道这番磨练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幸运还是悲惨。
永远!唐扇的脑海里忽然蹦出这个词语,她握紧双手又摊开,掌心之中一无所有,空空如也。
那个夜晚不长不短的一段旅程最终以沉默作为终结,她没有给谨笙一个答案,而程谨笙也再没有追问,就好像这场不像求婚的求婚没有发生过一样。
唐扇对与左岸单独相处的三天绝口不提,左岸也再不再像从前下班时守在她的办公楼下,打个招呼问声好,他好像彻底淡出了她的生活。
好闺蜜宋佳仁壮着胆子询问了两次当事人,唐扇闭口不谈,左岸更是沉默不语,她也就很善解人意的不再问了,因为她一直都知道唐扇是个笃定自己想法的人,而左岸,她能帮忙的尽力帮忙了,结果还是要靠他自己努力。
眼下,相较于唐扇和左岸,宋大小姐才是焦头烂额的那个人。一切烦恼的源头皆由一人而起,青年才子许才俊总是如幽灵一般出其不意的就出现在她身边,更过分的是有一次下班时,她和同事笑哈哈的走出办公大楼,许才俊已经等在大楼下,见到她顿时笑成了一朵花,那天真无邪的笑容顿时捕获了一众女同事好色的小红心。
许才俊十分热络的和大家打招呼,夸赞这个皮肤好,那个会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