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而短暂的开心之后,安静下来时就是更深的落寞和孤独。从前的日子,哪一日不是欢天喜地的,那时候以为这就是一辈子了,没想到她的爱情之花,连花期都没有过就被连根撅起,快速的枯萎了。这么多年,她越快乐就会越寂寞,她孤零零一个人时,想得最多的是那个人,他拥别的女子入怀,他快乐吗?
许才俊没有打扰她的沉默静思,他只是静静的看她,看她落寞的神情,看她眼里的思念,看着她的孤寂和无助,而那些他全都明白。他的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那笑容笃定而坚决:这个女人是他的了!他会给她时间,但不会太久。这个面对感情胆小而懦弱的女人,你不主动走近,她永远都不会自己走过来。没关系,他会主动的走过去,她退一步,他就追两步,总有追得上的一天。
宋佳仁的视线从窗外落到许才俊的脸上时,他灿然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短短的头发:“走,回家!”
宋佳仁不习惯他的亲昵,却还是听话的起身,她觉得很累了,连和他斗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到了小区楼下,宋佳仁想要去找自己的高跟鞋重新换上,唐扇如果看到她不仅玩了一整天还换了鞋,不知道又会杜撰出什么样的故事,她在外人面前冷得像冰块,到了她面前就成了一根通电的热得快,沾哪哪烫。
许才俊把她的鞋提在手里,说:“你脚上的鞋虽然不好看,但穿着舒服。人生的路那么长,想要走的舒坦,就该穿一双适合自己的鞋。”
宋佳仁愣了愣,然后无谓的甩甩手:“不过是换双鞋,哪有那么多的大道理?”话是这么说,接过鞋时却并没有执意去换。
许才俊温和的笑了笑,好似十分满意她的受教。
宋佳仁躲开那好看的笑容,摊开手道:“现在该把我的包给我了吧?”
许才俊笑意盈盈:“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该为这一天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别乱说,哪是什么约……”
宋佳仁的话没有说完,许才俊一只手捧起她的脸,倾身过来吻在她的唇上。她的脑海一片空白,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连挣扎都忘了。许才俊的吻很轻,只是轻轻一啄就已经离开她的唇。
她睁开眼睛,许才俊那张放大的脸近在眼前,他的眼睛里含着笑意,长长的睫毛有些不安的颤抖泄露了他的紧张。
宋佳仁一直告诉自己他许才俊就是个混蛋,可每每都被那张纯良无害的笑脸欺骗,然后吃亏了才肯想起这个事实。
他依然在她面前,那么近的距离,瞳孔中清晰映衬着彼此的脸。他离开她唇,嘴角尤带着她浅色的唇膏,他在她愤恨的目光中,笑的坦然自若,仿佛他们本该如此。
宋佳仁反应片刻,扬手就要打他一个耳光。可他仿佛早就知道她的动机,轻而易举的就接住那只手紧紧握在手里按在椅背上,宋佳仁被安全带禁锢在座椅上,另一只手抵在他的胸口不让他再靠近,她已经无法再反抗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抬起手抚摸她左侧的脸颊。
那半边脸上有三道浅浅的伤疤,是四年前留下的,他的手指在伤疤的位置轻轻的抚摸着,有些遗憾的说:“到底还是留下了疤痕!”
宋佳仁愣了,他怎么会知道她脸上的伤疤之事?许才俊没有让她等太久,继续说道:“宋宋,你一定不记得了,当年你到医院时,给你处理脸上伤口的那个大夫就是我。”
他抚摸着她的脸颊,好像那伤口还没有愈合般的小心翼翼,喃喃说道:“你当年可真够糟糕的,满身的瘀伤,脸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还带了血,身上占满了散落的长头发,我当时看着你一刀削断似的头发就已经猜到一二。我给你用酒精处理伤口时,问你疼不疼,你说心都死了,怎么会疼呢,你还问我:心死了,怎么治?”
宋佳仁对那天在医院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心太疼了,就本能就忽略了不重要的事,何况是一个带着口罩穿着白大褂,包裹的像个木乃伊般严实的大夫呢。
许才俊接着说道:宋宋,我见到你就再没忘记过你。那天,是我在医院的最后一天,出国深造的机会,我不得不走。三个月前我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你,我想了好多种和你相遇的情景,在舅舅家偶遇回家的你?在路上偶然撞到你?在酒吧来场浪漫的邂逅……可是我想,再没有什么比相亲更庸俗又更直接的了,所以我让舅舅安排了我和你的相亲。”他把佳仁往怀里抱了抱,在狭窄的车厢里,这样的相拥姿势其实十分滑稽,但当事人里,一个情真意切,一个神思游离。
许才俊揉着她的短发,在她耳边轻语:“宋宋,我一直都没忘记你的问题:心死了,怎么治!四年前我没有回答,四年后我的答案是:把你的心给我,我是医生。”
宋佳仁扭头看车窗外热闹繁华的街道,她想,人的际遇真是耐人寻味,有人茫茫人海寻寻觅觅,结果一回头才发现有一个人一直默默的守护。如果当年他就在,如今会是如何光景?她是一个胆小的人,又很怕疼,受伤一次就疼怕了,把自己缩在坚硬的壳内小心的保护着自己,抵触任何人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