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中盛的合同顺利签订,唐扇全身心的投入到方案中去,常常加班到深夜,有时索性就睡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连同样忙碌的周毅有时都不忍劝导,事情急不在一时。
唐扇埋在办公桌内,头也不抬的回答:“与中盛的这个案子,关系到公司的未来,成败在此一举。”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坚定而坚决,但其实在她很小的时候,看待事情的想法是凡事得过且过,从不会较真,也不会事事争上游。工作后,才知道这样的想法多么愚蠢不可及。要生存,就必须要适应社会的激烈竞争,可她的专业不对口,所学所用都是工作中一点点累积。周毅时常看着她的变化而感慨,她能走到今天实在太不容易。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想想这几年,再不容易不是也走过来了,那所谓的不容易其实也没有多难。
第一个工程顺利动工,选址在青岛,宋佳仁作为一个小助理,时时跑到工地指点江山是正常之事,但是唐扇也屁颠屁颠的在工地里晒着,佳仁便有些想不通了。才不过三天,宋大小姐已经不再想唐扇为何而来,而是想着要如何把她弄走。因为她只要来工地,便跟在包工头的屁股后面问东问西,包工头是一个威猛的山东大汉,一看这娇滴滴的美女是如此好学,顿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包工头不在的时候,就是宋佳仁最痛苦的时候,唐扇如树袋熊一般吊在她的身上,拿着图纸让她讲解自己所不懂之处。
宋佳仁几次想把这个烦人的跟屁虫打成捆,用吊车吊到工地之外,可看到唐扇双手抱成拳,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一副诚恳谦虚的模样,便无奈翻了白眼妥协,耐心的给与讲解。
白天在工地风吹日晒又要应付诸多情况,晚上到了酒店,两个人时常累得倒在床上一动不动,宋佳仁总是边敷面膜边口齿不清的唠叨:“你们负责安装自己的设备,你完全可以等到竣工后再去,何苦在这风吹日晒。再说,你学那些钢筋配比、水泥型号、地基厚度又有什么用,难道你要改行做个包工头?”
唐扇正盯着钢筋配图看得云里雾里,皱着眉喃喃答道:“我不懂这些原理,怎么知道如何安装是最稳固持久的呢。”
宋佳仁表面上翻着白眼,心里却不得不佩服唐扇这股子拼劲。如果是道听途说,她一定不相信一个人可以有如此拼搏的毅力,但唐扇的努力她是亲眼所见。当初刚到上海时,唐扇第一年就报了两个外语培训班,日语英语一起学,每天晚上背单词到十二点,早上五点起来继续朗读,那好学的劲头就似一个高三临考的三好学生。大约一年后,补习班的课程已经结束,唐扇猛劲的补习上海各个旅游景点的知识,在周末的时候就跑到临近的旅游景点,看准那些旅游的散客老外,免费当导游来练习口语,这期间当然辛苦,还有几次被不厚道的揩油。但她也结实了很多异国他乡的朋友,有几个到现在都有书信往来。她这个“义工导游”一做就是两年,到了第三年初,她练就了一口字正腔圆不带一点口音的地道美式英语,因为与日企有长久的合作,日语说起来更是流利。也就这一年,她又报了法语和西班牙语,学习西班牙语是因为她喜欢看西甲的足球,而为什么去学法语,她却从来都不说。她用六年时间掌握了四门外语,又自学会计和计算机,其中对金融也多有涉猎。在周毅的帮助下,第一次炒股就小赚一笔,又在房地产投资上有长远目光,一个几十万的小户型房子买到手里不过两月时间就净赚十万,卖了再买,买了再卖,到如今她所拿的那点工资反而像是在赚零花钱。
宋佳仁最不解的是,唐扇这拼搏上进之后又是为了什么呢?刚认识时,她觉得唐扇是一个上进的女孩。认识一两年后,觉得这是一个有野心的女孩。如今七年过去,她已经了解这个女孩,她并非上进,也非有野心,她只是无法让自己闲下来。因为清闲下来时,人就会胡思乱想,所以,她无时无刻不是保持忙碌的状态。这样的唐扇看似练就得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但是但凡知道她的些许过往,都会为这个女孩而心疼。
宋佳仁有时候围着父母笑闹时,会忽然想起唐扇,她的一生中可有片刻这样温馨的时候?
但是事有两面,就像现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每当这一幕发生时,她又会有些羡慕唐扇的自在随性。
“明早九点,就是楼下的那个咖啡厅,妈都帮你约好了,你的手机号码我也给那个男孩子了,估计傍晚他就会和你联系见面的事了。”宋妈妈正在菜板上手起刀落,利落的肢解着一只白条鸡。
宋佳仁靠在冰箱上,双手捧着脸做乖巧样,眨着一双大眼睛撒娇:“妈咪,能不能不去?”
“不行!”给予这坚定而果断否定的是一直笑意盈盈的继父薛志诚,他正在厨房的另一侧摘青菜。
此时,厨房俨然成了临时的家庭会议室。
“老爸!”佳仁不满的撒娇,嘴巴撅得已经可以挂油瓶了。
“在这件事上,老爸也不能顺着你。”薛志成依然笑着,他那张温和的脸,即使生气也带着三分和善:“你都老大不小了,难不成就孤零零的过一辈子?”
宋佳仁理直气壮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