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扇没有开车,本想打车回家,半个屁股已经坐到了出租车里,硬是被宋佳仁给拽了出来,紧接着大手一挥就把莫名其妙的司机给哄走了。
“哎呀,你没听说有好色领导非礼女下属的,你怎么能忍心抛下我呢。”宋佳仁附在唐扇耳边这样说着,脸上露出十分怕怕的表情。
“就你?”唐扇冷冷道:“我该担心的是你领导别被被你打个下半生不能自理。”
“就是就是,那你就更不能走了。”宋佳仁指指站在车边一顺不顺的看着唐扇的左岸:“万一我把他怎么地了,你也不好过是不是。”
唐扇刚要反击,宋佳仁一拽她的胳膊:“不许顶嘴!”下一刻就被塞到了车里,车门啪的一关一锁,随后跳上了副驾驶指挥自己的领导:“开车!”说着利落的报了地址。
唐扇坐在后排,透过车窗看窗外街景,面上冷冷清清,心里却在盘算着回家要把宋佳仁的皮给扒了。
一路无话,左岸的眼睛却在前方道路和倒后镜中徘徊着,然而后座的人除了眨眼睛,完全就像个木头人一般一动不动。
车子驶入小区到楼下时尚未停稳,宋佳仁就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动作灵敏的跳下去,边跑边嚷道:“我忘记买点东西,又实在着急要用,先告辞,左岸明天见哈!”
唐扇看着她的背影冷冷道:“卫生巾家里还有,其他还有什么是急着用的?”
宋佳仁狠狠咬牙:“我血崩!”话没说完,人已经跑得远了,拐个弯就不见了人影。真是难为了她十厘米的高跟鞋,这般健步如飞的奔跑,没摔死可真是万幸。
左岸也已经下车,走到刚刚下车站稳的唐扇身边,他好像有很多的,可是看到她清冷的神色就没有了说出来的勇气。
唐扇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连再见都不说一句,转身就准备上楼。
“糖糖!”左岸拉住她的手腕:“我一直在寻找你,找了整整七年。”
“七年?”唐扇看着手腕上的那只手,一如当年的修长好看,只是力气更沉稳了些,摇头轻轻的一笑里无限凄凉:“我说过的话你都忘了?你走了,咱们各自好活,从此再无瓜葛!”
左岸垂下头,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足以让他败下阵来,七年前如此,七年后亦如此。
“你就这么恨我?连看我一眼都愿意?”
唐扇仰起头,看了看在云中忽隐忽现的月亮,嘴角至始至终的微笑:“我不恨你,我谁都不恨,只是你在我这里,已经算不得什么了。”说完,她想挣出手腕,却被握得更紧。她冷冷的看了眼左岸,用力一甩,挣脱了那只钳制的手后,快步走向楼道,连自己脚步乱了都不自知。
左岸没有再追上来,他在夜风站了好久,看到八楼房间灯亮了以后,靠着车身抽了半支烟,然后才开车离开。
宋佳仁在左岸的车开走后才从远处出来,回到家时,见唐扇的房门紧闭,她想敲门问问她好不好,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日早晨,宋佳仁正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倒在杯子里一口气喝了半杯,这时起床的唐扇从房间走出来,一切如常,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淡然。她已经走到洗手间门前,又退了几步到宋佳仁身边,阴森森说道:“您都血崩了,还喝凉的?果然血气方刚血气旺盛啊!要不今晚到酒吧邂逅个猛男,来场浴血奋战泄泄火?”
宋佳仁口中的牛奶喷了一地板,那场景好不壮观。
自从那晚的分别已经一个星期,左岸再也不曾出现过,唐扇有时会想他的出现,是不是自己做的一场不切实际的梦,可每日从宋佳仁口中“无意”或“有意”的听到他的种种,一切又是如此真实。
中盛集团,也就是宋佳仁的公司刚刚接了一个大单,她忙得有时凌晨才回家,时常拔着眼角的皱纹恨恨道:“那个左岸看着笑呵呵的绅士有礼,工作起来却是拼命的架势,我每天就像被拧紧的发条,一刻都不能放松,工作就像冲锋打仗。他那个助理,据说他带了三年,整个就是得力战将,冲锋陷阵从不知疲倦,和他做事风格如出一辙,和这样的人混在一起我早晚会疯了。”
宋佳仁在一通宣泄后长叹口气,挨着唐扇身边坐下,好奇道:“哎,他这样的人,你以前怎么受得了?”
她知道唐扇和左岸的故事,以她外人的角度看,论起对错其实谁都没有错。左岸的离开也并不是不能原谅,何况他回来了,何况他一直在找她。工作休息时,他总是问起唐扇这些年的生活,所问的大多是她好不好,在意的只有她快不快乐。她想,其实唐扇现在很好,她只是不快乐。
宋佳仁已经了解了左岸想要再续前缘的意图,更是卯足了劲儿要探探唐扇真实的想法。从前唐扇和她讲过那一段往事,她隐去名字只说“那个他”,如今“这个他”重现于唐扇的人间,她亲口说过左岸没有错,她从不恨他。既然不恨,那爱呢?她与唐扇朝夕相处七年,当然懂唐扇的心。她准备嫁的顾已航,她考虑要嫁的程谨笙,都不是她爱的人,她爱的只有一个左岸,她爱了他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