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了宁飞的回信,田广汉、王威和陆青羽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立即兴奋了起来。
翻来覆去一边边看,风骚的田广汉还趁着生物实验用什么碘水实验。
“看样子真的就这么几个字,我的飞啊,又不是打电报,干啥这么言简意赅?”
这个星期,很明显田广汉、王威和陆青羽都变得自然许多了。
田广汉上课也不刻意去靠近徐婷,在徐婷有问题的时候也很自然地说自己不会,然后问其他同学,然后大家一起解决。
陆青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羽毛球场,拉住辛欣好好地打了一场羽毛球,反正回来的时候两人的交谈明显多了,辛欣明显脸上带着欣喜。
王威则是释放出了自己的一些男儿本性,做事雷厉风行,再也不瞻前顾后。虽然有时候也会做错事,但是王威也敢于承担自己的责任,班级工作做的有声有色,多次获得表扬,还代表班级在年级大会进行了发言。
杜雅娟也高兴了许多,晚上经常去三年级自习区陪着梅天风,梅天风也经常指导杜雅娟。杜雅娟学习超好,有时候提问的问题连梅天风都解答不出来,而且还会细致地帮梅天风整理考试资料。
梅雨凝经常看着一幅画发呆,嘴角还会轻轻地撇起来,“谁在想你?画了一只大雁是在说你自己吗?你会回来的,过了冬就回来的。”
可是谁都没想到,这世间一去,相隔又是整整一年。
一年级过去了,他们变成了二年级的学长。
二年级过去了,他们变成了三年级,即将离去的一代。
而宁飞的信也没有再寄过来,王威几个不止一次地问宁飞的情况,丁文只得拖延,说三年级一定回来,一定回来。
又过了一个冬天,梅天风又去了山海阁楼。
可是那里依旧没有人,梅天风疯狂地赶回新竹。
“丁老,宁飞呢?”
新竹第一医院,这里有一个台湾最好的重病抢救室。听说当年还是丁老出钱办的,梅天风急匆匆跑到了这里。
丁文破天荒地递给了他一支烟,梅天风安静下来,点燃这支烟抽了起来。
两团烟雾,一老一少,相顾无言。
重病医护室的灯还在亮着,梅天风轻声说道,“丁老,我在这守着,您去休息一会儿吧。”
丁文满眼血丝,他很疑惑,他不明白,颤巍巍地站起,来到休息室睁着眼躺了下来。
“为什么?宁飞?为什么?你还在执着什么?”
“你不是告诉我你找到了新的答案是顺其自然吗?那你又在抗争什么?”
“难道抗争也是顺其自然?现在的你是偶还有意志?你是在靠意志坚持还是……宁飞啊,宁飞!七次,整整七次抢救,这是最后一次了。宁飞,你给我醒来啊。”
当宁飞从重病医务室推了出来,梅天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曾经可以与自己匹敌的对手,曾经一起喝酒吃肉的兄弟竟然萎靡到了现在的模样。
自从上一次,丁文就拒绝梅天风的探访。三老带着宁飞去了其他医院,直到最后才回来。
既然又进了重病医护室,宁飞的病情看样子是非常严重了。
“宁飞啊,宁飞!你给我飞起来!”梅天风轻声吼道,眼泪狂流。
丁老坐起,来到了宁飞身边。
“今晚是最后一次抢救,如果今晚宁飞醒不过来,就真的无法醒过来了。”丁文的话有些平静,平静地有些深沉。
没过多久,同样眼中满是血丝的方文算和史文龙都走了进来,坐在丁文根身边。
“宁飞,你醒一醒,你醒一醒。”
“你记得吗?那天喝酒的时候你说你要参加一次运动会?你说你要飞给所有人看!”
“宁飞,宁飞!你听得到吗?”
“你不是说你要扼住命运的咽喉吗?胆小鬼,你证明给我看啊!”
“我告诉你,你今天如果不醒过来,我就再也不让你去见雨凝。”
“雨凝,梅雨凝,你还记得吗?马尾辫的女生!宁飞!”
梅天风握紧宁飞的手事儿激动事儿平稳事儿深沉地说着,说到最后嗓子都沙哑了。
“慢点说。”梅天风双眼血红,忽然发现方文算和史文龙的嗓子也都沙哑了。
“宁飞”,梅天风再一次看向宁飞。
“我知道你可以听得到我说话,我坚信你可以听得到我在喊你。”
“你给我听清楚,我告诉你,雨凝现在十分受伤,她病倒了,她知道了这一切,我告诉你她就躺在你的身边,你说你要守护她,可是你却伤害了她。她就在你身前,和你一样生命垂危,她需要你的守护!”
“宁飞,她需要你!宁飞!”
“你给我飞起来,飞起来!啊……”
梅天风的嗓子说不出话了,握着宁飞的手不断啜泣。
外面的天,亮了。
又是一个秋天,夏季的暑气还没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