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地问:“叶大敢问寿宁公主殿下,可能给叶大时间去兴庆宫长庆殿叩问太后娘娘,正月里,桑九这个下人,能不能、该不该因为这等事情,挨打甚至被杀。”
寿宁公主眼中厉色闪过,额上青筋隐约:“叶大,你这是故意来挑衅本公主不成?”
叶大也不争辩,只是抬头看向寿宁公主道:“公主殿下,叶大和桑九同为兴庆宫太后娘娘旧仆,却也不同样不认为自己是公主殿下您的旧仆。公主若要打杀桑九,不妨连叶大叶二叶三一共打杀——反正今日沈将军不在宫内,没人过来拦您。您一定要做成去年没做成的事儿,很是可行。”
寿宁公主脸色铁青,霍地立起,一脚踹翻了面前的长案,怒道:“叶大,你这是在激将本公主么?本公主真要杀人,又岂是区区一个沈迈能拦得住的?何况,你们这些卑贱下人,我打杀你们,不过是碾死了几只蝼蚁——你幽隐无礼在先,我便是屠了你们这个院子,又有谁敢来说本宫一个不字?你一个小小的内侍,不过仗着在我阿娘身边待过几年,也想来教训我了?真是狂妄!”
叶大站直了身子,抗声道:“公主无诏闯院,我娘娘以礼相待;公主********,我娘娘一字不驳;公主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要找借口责打我幽隐掌院宫女,我娘娘不过拦阻一句,公主一脚踢翻我娘娘待客的茶席——公主跋扈若此,我叶大忝为太后钦命幽隐内侍头领,我如何就不能说上几句话?!”
寿宁公主已经气得脸色通红,而去年那位懂事知礼的中年姑姑并没有跟来,身边的奴婢无人敢劝。寿宁公主抖着手指指向叶大和桑九,大声喝道:“你们这些下贱到泥里的猪狗奴才,真当我不敢杀人么?”
邹充仪长身而起,神情清冷起来:“寿宁公主,这都是兴庆宫太后娘娘的旧仆,此刻都是我的奴婢,您骂人,也请注意措辞。”
寿宁公主仰头长笑,喝道:“有趣!我今日平心静气而来,步步退让讲话,不过想要责罚几个奴婢,你个小小的吊尾九嫔,竟然还对脸告诉我注意措辞!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说着,寿宁公主高声喝道:“来人,今日,就给我好好地教导一下这个院子的奴婢,也好给大家做个榜样,知道什么叫做尊卑上下!”
寿宁公主身边的八个人忽然齐声答应一声,声音竟然整齐高亢地幽隐众人的耳朵嗡嗡作响。
尹线娘顿时脸色大变,一步跨上前去,站在了邹充仪身侧。
这八个人是寿宁公主精心备下的精通武艺之人!
邹充仪意识到了这一点,叹口气,声音越发淡然,神情也越发孤高:“公主殿下如果一定要在幽隐杀人,也由得你。但如果只是威胁幽隐,请恕我邹氏不识抬举,无法率领一院的奴才匍匐在您脚下乞怜。”
寿宁公主冷笑一声,反而露出欣赏的神情:“若说本公主的知音,你邹充仪也算得是一个了。只可惜,你这等身份,这样人品,实在是难入我寿宁长公主的眼!本公主一心向礼,又是太后嫡女,自然是要给天下的妇人做个表率。你这种人,若是肯早早地虚心谦逊,本公主兴许还会教你些分寸进退。谁知道就你这种人,反而这样狂妄自大,仗着当过几天皇后,就敢教唆着自家的奴婢也在本公主面前不肯弯腰屈膝了。”
“可实际上,你们这群大唐的后妃,说起来几品几品,其实不过就是我皇宫宫里几个取乐的女子。便是来舔我脚底的泥,也得我这个天家公主肯赏你脸面。如今竟然有胆子在我面前说什么不肯匍匐乞怜这样的话!我真闹不明白,你一个被弃妇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这番耀武扬威的说辞,说到底,其实没有错。
公主是天家的嫡亲骨肉,自己等人,不过是天子宣进宫来生儿育女的……
邹充仪无法辩驳。
不过,其实,也用不着她再去辩驳什么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