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想法和做法,但爹又怎能放心得下,毕竟他们都没经历过什么事,又年轻气盛……”
“爹,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说你爱操心你还不听呢?放心吧,言之要是有什么事,我暗地里来请教请教你就是了。”
“嗯。不过可不能让言之知道,他现在是初生牛犊,要强得很,要是他知道了,那咱们的好心可真要变成驴肝肺了。”
“我知道了,爹。”
入夜时分,皇上正在批阅奏折,忽听得海啸山鸣之声暗涌而来,摄人心魄。皇上大惊,赶忙抬望眼,只见满目都是树人,眼前、龙案上、笔架上、房梁上、地下、身子底下、身后、身边……密密麻麻的,几乎要把屋子给撑破,再看那侍立的老太监,不知什么时候已被绑得结结实实,嘴巴也已被封上。
“皇上不打算喊‘救驾’?”为首一树人说道。其他树人则恭敬待命,严肃整齐。
“老太监全无机会开口,朕又何必多此一举呢?”皇上笑道。
“果然是天子风范!”树人赞道。
“既认朕为天子,为何不以天子之礼待之?”
“皇上乃天下人之天子,而非我等树人之天子。实不相瞒,我等只认天,不认天子。”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尔等身在我朝领域之内,身在朕的管辖之下,倘若不认天子,与人之叛逆有何分别?”
“没想到皇上此时还在说‘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之类的话,当真是可笑至极!若论出身,我们不比你们低贱;若论主权,我们世代生活在仙人谷,与你们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若论管制,我们只受天地的束管,不知什么君臣,如此算来,你又是哪家的天子?”
“罢了,不认便不认。你们来找朕所为何事?”
“一是来拜谢皇上的恩情。”
“哦,原来你们树人平时都是这么拜谢的,果然与我天朝迥异,朕今日还真是大开了眼界。”皇上笑道。
“等第二件事办完,再来说第一件也不晚。”树人笑道。
“哦,原来是在跟朕讨价还价,你觉得你们的拜谢就那么有诱惑力吗?”皇上冷嘲道。
“我不敢说树族所有人的拜谢多么有诱惑力,但是此情此境,力量总还是有的。”树人同样报以冷嘲。
“朕堂堂一国之君,难道还会怕你们的威胁不成?”
“我等深知此理,因此绝无威胁之意。有劝谏,有直谏,有讽谏,有死谏,我等今日是来问谏的。”
“何为问谏?”
“皇上一人主天下之政,本应是公理的化身,此话可有道理?”
“自然是没错。”
“既然如此,皇上行事是否得秉持公理正义?”
“那是自然。”
“若是皇上偶尔做了违背公理之事,是否应该从善如流,为天下人立一个榜样?”
“也不错。你有话直说便是了。”
“陆公言之义薄云天,对我等有救命之恩,如今却因我等身陷囹圄。我等若不挺身而出,当真与禽兽无异了。我等浩浩荡荡数万人,数万双眼睛,是非曲直我们不仅看得清清楚楚,更与之休戚相关。如今公道人心俱在,皇上所行之事确实令我等大为咋舌。”
“是你们树人来告御状,朕正是囿于公理,无奈之下才将陆言之下狱,如今你们又来兴师问罪,说朕行事与公理不符,你们家的道理朕还真是难以接受。”皇上笑道。
“皇上,此乃贼人暗中操控,前来告御状的树人可算是贼人的帮凶。”
“清理门户应当是你们自己的事吧?”
“没错。可如今皇上同样被贼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在这一点上咱们理应是盟友。”
“好,朕要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要放了陆言之并不难,只是凡事都得有理有据,不然肯定有人要说朕出尔反尔了。”皇上笑道。
“为救陆公,也为了报仇雪恨,我等已做好了各种准备,不论是挺身而出,还是舍生取义。”
“你们看,天上只有一个太阳,人间也只有一个天子。”
“原来皇上的真正用意在这里。”树人笑道。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皇上笑道。
“我们一会谈完事便走,不会鼾睡在皇上卧榻之侧的。”树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