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延祺去找陆言之议事。
“言之,宝贝找得怎么样了?”
“远在天边……”陆言之笑道。
“大家伙都心急火燎的,就你不知道着急……”沙延祺极力掩饰着羞喜。
“有什么好急的,近在眼前……”
“不跟你胡说!”沙延祺假意生气。
“我也是说正事呢。”陆言之笑道,“皇上命我寻四宝以配四凤,其中一宝已经送上门来了。”
“真的吗?太好了!是什么宝贝?”
“树果。”
“原来是树果啊……不过也能算,只要皇上承认就好了。”
“先入为主,你这样想也情有可原。不过,你再想,宝物之所以成为宝物,是因为它们具备两个条件:一曰‘灵’;二曰‘罕’。放眼世间之物,若论灵气与罕见,有能比得上树果的吗?”
“你别说,还真是那么回事。问题是,现在树果成了稀世奇珍,不花大价钱,不费大工夫,想都别想……干脆去找皇上帮忙吧,咱们本来就是在帮他办事,让他出钱出力也是理所当然的。”
“英雄所见略同,”陆言之笑道,“不过此事还得找一个人帮忙才行。”
“你说的是谷王吧?”
“英雄所见再次略同。”陆言之笑道。
“我才不想当英雄呢,还是留给你做吧。”沙延祺低首言道。
“那我一定做个不爱江山的英雄。”陆言之笑道。
“一言为定,‘陆言定’。”沙延祺笑道。
“一言为定,‘沙延定’。”陆言之笑道,“树果之事,动静很大,皇上不可能没有耳闻,咱们现在要做的是如何令皇上相信树果就是不世出之奇珍。”
“你想让谷王去说服皇上?”
“说服就像是把帽子扣在别人的头上,乃下策,做起来很费力,成功之后也不牢靠。上策是把自己的观点变成别人身上的衣服,使其心甘情愿地信赖依赖。”
“那上上策呢?有吗?”
“上上策是把自己的观点变成别人的眼与心。”
“你是打算用上上策喽?”
“皇上身居万万人之上,猜忌心较重,反而不适合用上上策。”
“那好。你说,我去做。”
“咱们首先要做的是火上浇油。”
“油在哪?火在哪?”沙延祺笑问。
“据你所知,流入京城的树果有多少?”
“听我哥说阎驭彪那有一个,他们还要办什么百果宴——这你都知道了,京城首富乔鞍家里有一个,听说户部尚书家里也有一个,别的就不清楚了。”
“户部尚书王擎不是你爹的门生吗?”
“你什么意思?我爹的门生多了!”
“没什么意思,我是怕牵连到他老人家。”陆言之赔笑道。
“你就别操这份闲心了。我爹纵横官场几十年,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吗?他早就置身事外了。”
“哦……那我就放心了。”陆言之笑道。
再说沙聚成,这些时日他暗地里跟阎驭彪走得很近,明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改过自新的模样。从四凤殿出来,他绕道去了谷王那里。
“你还在这稳如泰山呢!”沙聚成当头棒喝。
“此话怎讲?”谷王自然是不明就里。
“怎讲?你这都被人给卖了还一点都不知道呢!”
“就算有人能卖,也没人敢买啊。”谷王笑着,想调和一下气氛。
“洗洗剁剁以后,谁是谷王,谁又是平头百姓?”
“……什么人如此大胆?”
“陆言之。”
“言之?”
“除了他还有谁?”
“怎么会?”
“怎么不会?那你知道他最近都在忙什么吗?”
“册封大典在即,他家中还有重修父碑之事。”
“那册封大典之后呢?”
“我还是不明白……”
“还没明白?册封大典之后,颜如可就成你的妹妹了。”
“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这跟言之有什么干系,他也是职责所在。”
“职责所在?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别说你心里没犯过嘀咕——从始至终他有没有替咱们考虑过?没有。他考虑的只是他自己的职责,只是他们陆家的事。”
“他也有不得已之处……”
“什么不得已,你还在主动帮他找借口呢?他那么大的本事,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你呀……他用到你的时候,你倒是赴汤蹈火了,可咱们需要他的时候呢?……我敢打赌,他肯定没有跟你详细谈过以后的事。”
“或许时候未到吧。”
“不瞒你说,从咱们回来之后我就没见上他的面,去他家都好几次了,每次都扑空,哪有这么巧的事,明显是故意的吗?”
“皇兄天威难测,如今也别无他法,先救她们出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