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刚才那是谁？
杨跃心中咯噔了一下，问道：“子簪，你怎么站在上面？”
杨子簪没有第一时间跳下床，这时才意识到不妥，顾不得恼怒，轻轻一跃，裙裾微动，翩然落地，道：“哥，叫了你半天你都不醒，我只能跳上来把你一脚踹下去。”
杨跃哭笑不得，道：“我好歹是你哥，你叫不醒我也不用这么狠吧。”
杨子簪秀眉微扬，清眸闪烁，气呼呼道：“昨天你赖床也就罢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还赖床，睡到日晒三杆。”
“今天是什么日子？”杨跃刚睡醒，脑袋迷糊，一时有点转不过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杨子簪没好气道：“你还真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今天是县试揭榜的日子。”
“怎么？”杨跃大惊失色，抓了一件长衫往身上套，急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快巳时了。”
“糟了。”杨跃大叫一声，脸也顾不得洗了，拔脚跑了出去。
“哥，你吃点早餐再去，时间来得及。”杨子簪在后面追了几步，她进来叫杨跃起床时，是买了早餐带进来，就放在桌面上，不过杨跃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
杨子簪站在原地，贝齿轻轻咬着嘴唇，轻轻哼了一声，本来还担忧他刚才摔下床有没有伤到，现在看他跑那么快，没必要问了。
……
匆匆跑到街上后，杨跃吁了一口气，心中依旧有些忐忑。
刚才睡梦中，他双手似乎是触摸到了什么，结果睁开眼看到的是自己的妹妹，杨跃心中也是惶惑，虽说是无意，但实在无法解释，只能装作不知道，找了个借口溜走，这种事情实在太尴尬。
看看街道两边有卖早点的摊子，香味扑鼻，杨跃感觉腹中饥饿，摸了摸衣袖，发现出来太匆忙，一文钱也没带。
杨跃恋恋不舍地看了早点摊位一眼，叹了口气，往县衙方向赶去，按时辰看，县试的榜单应该快张贴出来。
杨跃赶到县衙前时，前面已经挤满了人，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有这一届县试的考生，也有他们的家人，人人神情紧张地等待着。
“杨兄，这边来。”杨跃听到有人在招呼他，回头一看，是张元正、高炳和赵春生几人。
杨跃走到他们那一边，和他们打过招呼，闲谈起来。
县试的结果马上就要出来，虽是在闲聊，但也不过是随意说话，大家的心思都放在衙门前的公示栏上，就等着县试中榜的榜单张贴出来。
几人中，倒是高炳最轻松，他是估计自己这科没什么指望，所以反倒放开了，嘻嘻哈哈无所顾忌的样子，反正他是打定主意以后子承父业，以经商为业。
“出来了，出来了。”有人兴奋地大叫起来。
杨跃停止交谈，把目光朝衙门口看去，果见两个衙役拉着一张大幅红纸榜单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两个手中拿着刷子和浆糊的衙役。
人群轰然，一下沸腾起来，纷纷伸长脖子，往前看去。
事到临头，杨跃心中也有些紧张起来，毕竟，他对这一科县试是志在必得，只有开了智窍，他才真正在这世上有了立足的资本，从此天高海阔。
一切，都在那一张榜单之上了。
“让开，让开。”那几个衙役一边驱赶靠拢过来的人，一边走到了公示栏前，将红榜张贴了上去。
“别挤，我先看看。”
“我中了，我中了。”
“我的名字呢？我的名字在哪？”
衙役刚把红榜张贴好，迫不及待的各个书生已经一拥而前，将公示栏前的地方挤得密不透风。
杨跃几人待在人群后面，一时挤不进去，看不到榜单，杨跃和张元正面色比较淡定，高炳是一脸看热闹的轻松，赵春生则是一脸紧张。
这时，有挤在前面的人，将关注的目光看向榜单的前面，大声地报出榜单的前几名：“头名，杨跃。第二名，杨启。第三名，郑哲言。第四名，张元正。第五名……”
杨跃在一瞬间也有些恍惚，中了，还是名列榜首，千余名的考生中，被他杀出了重围，高踞榜首。
“杨兄，恭喜。”杨跃回过神，看见张元正面带笑容，正在向他道喜。
“同喜，同喜。”杨跃也笑着向张元正道喜，张元正是榜上第四名。
县衙不远处的一处酒楼中。
一个仆人匆匆跑了进来，大声道：“三少爷，中了，中了。”
杨启合起手中的折扇，淡然道：“区区县试，中了有什么奇怪，我问你，本少爷是第几名？”
那仆人道：“三少爷是第二名。”
“怎么？”杨启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变得非常不好看，盯着那仆人道：“我怎么可能只是第二名，你看清楚了？那第一名是谁？不可能是郑哲言。”
杨启将目光看向酒楼中的另一边，那里，郑哲言也坐在那里，听自家的仆人报喜，不过看起来郑哲言的脸色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