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做错什么事,不需要忏悔。”杨跃神情坦然,毫不退缩地与堂上众人对视着。
杨易远眉头皱起,不悦道:“跃儿,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你是年轻人,气血方刚,年少无知,难免一时冲动做错事,只要认了错就好,圣人都说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又何必硬撑着不肯认错。”
杨跃心中冷笑,说得这么简单,真当他是两三岁的小儿了,如果真听了杨易鸿的话,以为这件事问题不大,在压力下认下罪名,那杨跃的名声就全毁了。在这个读书人重视名声的时代,杨跃以后就没有前途可言。
“族长,事情未明,何必急着给我定罪,这件事,我才是受害者。今日,当着杨氏的所有先祖的牌位,当着族长和众位族老的面,我要状告她,”杨跃指着站在一旁的青玲,冷冷道:“以仆诬主,不忠不义,当杖责五十,逐出杨家,并通报官府,将其流放三千里。”
原本在一旁抽噎的青玲,听到杨跃冷冰冰的话语,身子一颤,吓得脸色发白。
杨甚一看不好,抢先开口道:“杨跃,你做出了那等禽-兽之事,现在还想威胁受害人,这是何居心?”
杨跃继续指着杨甚,对着堂上众人道:“我还要状告他,为了童生名额,不惜指使丫环污蔑于我,想让我无法参加县试,完全不顾同族之情,此等不仁不义之徒,当开祠堂,将他的名字从我杨家的族谱上划去,以免给我杨氏蒙羞。”
杨跃的话一出,祠堂外围观的杨氏族人和周围赶来看热闹的村民纷纷议论起来,大家一时也辨不明他话中的真假。
杨甚急道:“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调-戏这丫环,你还想抵赖。”
杨跃平静道:“这青玲是你母亲唐姨娘身边的丫环,与我无亲无故,平常与我并无交集,今天却突然出现在我的小院外,然后说是被我非礼,而后你又刚好也在我的小院外出现,不由分说地跑进来将我当犯人押走,事情怎有如此巧合?”
杨甚争辩道:“你胡说,当时是赖大赖二他们先听到呼救声冲进去,他们亲眼看见你意图非礼这丫环。”
杨跃冷笑道:“这种泼皮无赖的话你也能当真,你要污蔑我,也不能找这么些鼠辈当证人。你不如问一问外面的那些乡亲们,他们有些人当时也在场,看看他们是什么说法。”
围观的村民有人大声道:“我们赶过去的时候,赖大和赖二离那位丫环最近,我看没准是赖大赖二两人非礼那丫环,五郎是被冤枉的也说不定。”
杨甚恶狠狠地瞪着人群中说话之人,斥责道:“一派胡言,你可知道这样乱说话是什么后果。”
杨跃大声道:“杨甚,你耍杨家少爷的威风,莫不是想掩盖什么?”
“都给我住口。”堂上,杨易鸿大喝道,身为一族之长,自有一股气势,众人纷纷闭了口。
杨跃却是怡然不惧,扬声道:“杨甚和他母亲身边的丫环,还有赖大赖二这一伙人,联合起来污蔑我,今日当着我们杨家列祖列宗的面,杨跃恳请族长和各位长辈为我做主,还我一个公道。”
望着堂下咄咄逼人,一副誓不罢休模样的杨跃,再看看只会在那里咬牙切齿,面孔涨得通红的杨甚,杨易鸿的眉头不可察觉地皱了皱,明明比对方还大着两三岁,结果却还不如人家淡定从容。想要栽赃陷害别人,却把事情搞得一团糟糕,漏洞百出,他杨易鸿当年不如自己的三弟,无话可说,现在自己的儿子怎么也差了对方的儿子那么远?
杨易鸿突然有些失落,不过眼前的事情还是要处理,他把目光微微瞥向坐在自己旁边的夫人江氏,看看她有什么意见。
杨跃一直在观察杨易鸿,在这里,他才是真正拥有话语权的人,旁边虽然有几个族老在,但也不过是陪衬的而已。
此时看见他在征求江氏的意见,杨跃心中也是咯噔了一下,虽然这些年一时被江氏打压,在她手中吃了很多苦头,对她观感极差,但杨跃也不得不承认,这江氏是一个极精明厉害的女人。
在大房中,作为妾室的唐清娇极为受宠,杨易鸿一年到头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歇在唐清娇的房中,对江氏颇为冷落,但是江氏在杨家的地位依然稳如泰山,甚至下人们畏惧江氏超过作为一家之主的杨易鸿,这除了因为江氏生下的儿子争气外,她自身的精明厉害也是占了很重要的地位,杨易鸿在很多事情上拿不定主意时也都要征询江氏的意见。
刚才杨跃在跟杨甚争辩时,江氏只是在座位上安静地看着,一言不发,现在杨易鸿眼光瞥向她,她终于缓缓地开口说话了:“青玲,你上前来,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