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墨排队做拍片登记,其实这个CT是他咨询过接诊的医生另加的一项检查,刚刚他带她来CT室还担心她会不乐意,毕竟那次带她看神经科她就生气了,没想到她还是挺配合的。
只是褚墨不知道,晓悠根本心思没在这上头,她一直在思索着一个难以启齿的问题。
晓悠见周边无人注意到自己,便用两根手指提起宽松领口,朝自己胸前瞅,光溜溜的,非常直观。
她倒吸一口凉气,眼睛四处洒洒又摸摸自己的腰和肚子,长舒一口气,好歹下身有穿内内。可是我胸衣呢?我那绣花小吊带呢?我衣裳呢?想到这点她就觉得异常纠结。
褚墨拿到排号走回来,正见她坐立不安的模样,不停的在肚子上摸来摸去,便问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晓悠的脸一红,忙一只手呼拉着摸胳膊:“没事没事,就是有点痒痒。”
褚墨说:“我给你挠挠?”
她觉得脸更烧了,忙双手摇着:“不用不用,我跟你没那么亲近。”她努力回想着晕倒前发生的事,问:“你是怎么发现我煤气中毒的?”
褚墨说:“我听到你拍墙的声音了,只有几声而已,我拨你手机没人接,就去敲你的门,那个时候闻到些怪味,就知道不好了,所以把那面墙踹开了一个洞。”
晓悠惊讶的说:“你把墙踹开了?你不是有钥匙吗?”
“钥匙在司马那儿,来不及等钥匙。”
做完脑CT回到病房,有白大褂来问诊建病例,询问哪里不舒服啊,哪痛哪麻啊,有没有家庭遗传史啊等等问题,又是照瞳孔又是量血压,然后说再观察观察,基本上再做几次高压氧就没有大碍了。
褚墨叮嘱同病房的病友大姐照看一下,他去还衣服。临床的是一位大姐,一手输着液体一手举着包子,笑眯眯地问晓悠:“你是不是发烧了啊?”
晓悠掩饰的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知所措的样子。
好心的大姐说:“你饿不饿,我这里有包子,刚买的。”
晓悠忙道谢着说:“我还不饿。”
褚墨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说实话,他穿白衬衫的样子真的是很阳光帅气。他像变魔术一般把一袋子水果提到床头,她受宠若惊地打量着水果篮,好家伙,什锦聚会啊,好多种呢。
褚墨得意的地说:“想吃哪个?我一样挑了一个。”
晓悠担心他看到自己发烧的红脸,故意装作认真在想的样子低着头:“我想吃个……吃个椰子。”
褚墨愣了一下,椰子还真没有,他有些抱歉的说:“啊,我从想过椰子也算是水果?”
晓悠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巧妙得用胳膊挡着脸,装作轻松的样子回答:“椰子当然也是水果啦!再没有比它还水的了。”
一旁的病友大姐听到,瞬间笑喷,毫无防备的喷了满床的点点斑驳的韭菜馅。
笑着笑着,病友大姐突然脸色发白,不敢再笑,捂着心口唏嘘了一会儿,一旁的男人忙让她躺下,见褚墨和晓悠很担心,解释说:“我老婆是心脏供血不足,忌讳情绪波动,刚才这一笑笑过了,有点喘不上气来,缓一阵儿续上气就好了。”
晓悠也不敢再瞎扯了,从水果堆里挑了个苹果:“就苹果好了,多谢多谢!”
褚墨去洗苹果时,病友大姐越想越想笑,恢复点力气就坐起来继续吃包子,边吃还边笑。
她对一旁的男人说:“瞧人家小两口多有情调儿,小伙子多体贴,你再年轻个十岁也比不上人家。”
晓悠一征,小两口?这大姐怎么非得把两人往这上面扯哩?
她老公用纸巾一点一点的捏着床单上的韭菜馅,说:“我对你不是挺好么?”
那位大姐举举手里的包子:“还挺好?不说以前就说现在吧,我说我喜欢吃骨肉相连的肉串,你偏让我吃包子,吃了三天包子我都快变成包子了。”
她老公说:“你是病号忌烧烤辛辣,等你出院了想吃几串吃几串。”
病友大姐一翻白眼,把搭话的对象转到晓悠这边,继续聊天:“嘿,那个小伙子是你男朋友对吧?”也不等她答话,她自顾自的说,“呵呵,你刚被送来的时候还昏迷着,他可急坏了,总是问怎么才能醒?你不知道,你刚被送来的时候,赶上前头有个急救,楼道里就听他急吼吼的。那个着急劲真是把你放在心尖上的,你呀,也是有福气哟!”
晓悠不自然地笑笑,说:“大姐,他……他不是我男朋友。”
这话正让洗水果回来的褚墨听个正着,他将苹果递给她,单手解开袖子上的纽扣,将袖子整齐的挽着:“我不是你男朋友?那……我是你女朋友?”
他挽袖子的动作很好看,不过在晓悠看来却带出一点威胁,她尴尬的笑笑,突然想出一个好称呼,于是对病友大姐说:“那个……他他他,他是我哥。”可能是太紧张,结巴之余还特地强调一下,“对,是我哥。”
褚墨斜睨着看她也没解释,病友大姐必定太无聊了,捕到这点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