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公孙瓒咳嗽了两声,刚想说请众人回屋,开宴时,就被一阵琴声而打断了……
“紫箩裙,白羽扇,珍珠帘开美人颜,笑意盈盈入珠帘,烟波散尽,似雾非雾,似花非花……”
伴随着琴声而来的,还有一男子,优美而带着幽怨的歌声。众人都也都渐渐安静了下来,聆听着。
“夜已深,思不断,风声细碎烛影乱,相似浓时情意淡,一世青辉,浮光照入红颜怀……”
“这是……”墨翎听着这熟悉的歌声,诧异着看向远处抚琴的男子,“姑姑……”墨翎喊了一声,跑了过去。
众人也紧跟了过去,也许又会大开眼界呢!
一拢红衣,玄纹云袖,席地而坐,一男子低垂着眼脸,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长长的睫毛在那完美的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人随音而动,偶尔抬起的头,让人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只是那眼底的哀愁,让人不由的为之心痛……
只听那男子接着唱道:“意绵绵,心有相思泪,指纤纤,衷曲唱离欢,不怨良宵短,只恨青丝长,青丝尝尽人间苦,只愿情未了……”
琴音落定,眼前的红衣男子翩然起身,向众人点了点头,说道:“公孙伯伯,各位家主,凌轩来晚了。”
“凌轩?凌轩?你是孔凌轩?你就是表哥?”墨翎红着眼睛,看着红衣男子,哽咽道。
“是,翎儿,我就是凌轩!”红衣男子看着墨翎,眼中的忧伤越发的深了。
“表哥……”墨翎冲上去,抱着孔凌轩,今天的墨翎一直表现的尤其镇定,可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表哥了,墨翎又怎能不激动,怎能能不失态?
“翎儿,这些年,你受苦了!”孔凌轩抚摸着墨翎的背,安慰道。
“好了,翎儿,这么多人都看着呢!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今日可不能失了身份!”孔凌轩说着,扶起了怀中的女子。
“表哥,刚刚那支曲子……”墨翎点点头,擦了擦眼角的泪花,问道。
“翎儿,你忘了吗,那是母亲最喜欢的一支曲子……”
“《幽门怨》?”墨翎似问非问的说道,回想起了当年,姑姑总是一人坐在凉台上,弹着琴,唱着这支曲子……那时的她,每每都会泪如雨下……
“恩,《幽门怨》”孔凌轩肯定到。
“表哥,姑姑,可还好?”墨翎问道。
“恩!还好!”孔凌轩掩了掩眼中的忧愁,回答道。“对了,墨翎,母亲命我告诉你,明日便是你的大婚,她让你今日替她为众人演奏一首曲子,以庆你新婚之喜……”孔凌轩笑着,说道。
墨翎,今日注定是属于你的,既然要风华天下,那表哥一定会帮你,把你捧的更高!
“曲子?”墨翎看着孔凌轩,想了好久,才点点头,向众人说道:“既然姑姑都说了,不知众人能否赏脸……”
“没问题,翎儿,你可要好好弹啊,我们一定会认真听的……”韩非子捧场的说道。
众人皆点头,表示同意。
墨翎走到刚才孔凌轩所坐的地方,轻抚着琴,缓缓落座,墨琴,竟是姑姑的最真爱的墨琴……
墨翎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说道:“刚刚表哥为大家演唱了一曲《幽门怨》,那墨翎就给大家奏一曲《长门赋》……”
墨翎深吸一口气,撩动琴弦,红唇轻启,婉转而又有些哀愁的歌声缓缓流出:“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居。言‘我朝往而暮来’兮,饮食乐而忘人,心慊移而不省故兮,交得意而相亲。伊予志之慢愚兮,怀贞悫之欢心,愿赐问而进兮,得尚君之玉音……”
泪一滴一滴的滑落于琴弦,忆当年,汉武帝幼时喜欢陈阿娇,说“若能娶得阿娇,定当建金屋以贮之”,但后来阿娇失宠,被幽禁在长门宫。当时汉武帝欣赏司马相如的才学,陈阿娇就以一千黄金买相如《长门赋》,以求汉武帝回心转意。姑姑,这陈阿娇与你何曾的相似……
姑姑,是翎儿不孝,这么多年都不曾去看你……
姑姑,是翎儿不乖,这么多年,独处幽居的你,可好……
“望中庭之蔼蔼兮,若季秋之降霜。夜曼曼其若岁兮,怀郁郁其不可再更。澹偃蹇而待曙兮,荒亭亭而复明。妾人窃自悲兮,究年岁而不敢忘!”墨翎唱完最后的几句,擦干泪,缓缓起身。
“好,是好,就是太哀怨了,不适合庆贺……”凌轩看着墨翎责备道。
“公孙伯伯,各位家主,表哥,翎儿今日有点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墨翎对众人行礼,说道。
“恩,也是,明日还有的你忙呢,今天也该早点休息!”公孙瓒点点头,说道。
墨翎朝孔凌轩淡淡一笑,转身,向自己的小院,落寞的走去……
女主角走了,众人也在公孙瓒的带领下,赴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