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今日让几位先生做个见证,除却御射专科的师兄们,我唐简绯若是进了国子监的前十,梁姐姐便径自到我镇国侯府来谢罪!”
简绯的声音清清亮亮响在一片安静的演练场上,所识之人莫不侧目。
“绯绯,你犯不着斗气,说了这样的话,倘若无法实现,可不叫人看了笑话去?”灵越公主在身后扯扯简绯的袖子,趴到简绯耳边悄声道。
“不妨事的。”简绯笑意不减半分,反而微微扬了扬下颚。
少女清丽的面庞在午后的阳光里显露出最美的色泽,象牙般的脸孔扬起最优雅的弧度,宝石般明亮的眸子熠熠生辉,好似流散了一地的水晶,摄人心神地闪耀着。
红唇潋滟如玫瑰,叫人想起最美的花朵深处,那最芬芳最娇艳的色泽,弯折出最华美最雍容的姿态。
简绯本想着藏拙或许能自保,或许能平安一生,但是今日发生的一切告诉自己,意味的退让并不是最好的抉择。
因为自己过去,实在太过软弱!
唯有强者方被人称为藏拙,弱者,便只是懦弱!
今日因为自己的懦弱,苏子卿和李灵越就要遭受嗤笑,自己便要遭受无时无刻不萦绕于身周的鄙夷与莫名其妙的厌恶,这纷纷众人语,再三难以堵上。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流言纷扰之中难免被有心人利用了去,到时候,只怕镇国侯府都要遭受众人口诛。
简绯的目光直直地望向那淮南侯府三小姐,轻笑着掸了掸自己的裙子,开口,却是毋庸置疑的自信:“我既然说了,便不怕做不到,只怕梁姐姐没那个胆子呢!”
那最后一个呢字,轻飘飘地勾起来,带着几分讥讽的笑意,又夹杂着几分轻蔑与不屑,那三小姐忍不住,立时便道:“我有什么不敢?就这样定下!”
简绯敛裙一礼,腰肢弯折成恭谦的弧度,然而脊梁依旧笔直:“多谢姐姐成全!”
“既如此,本宫来做个见证。”
有男子深沉独特的嗓音接着简绯的话流淌开来,众人忙去看,见是关北烈正在李昌的陪同下走进来,不由都愣了愣。
“本宫便来看看,这位小姐,能不能成全了她!”
这话说得奇怪,众人都摸不着头脑,国子监的院长不由分说拉着他向席位上领,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学生们也都议论起来。
唯有简绯,望着那道墨色的背影痴痴傻傻。
心,忽然就剧烈地跳起来。
他要看什么,他在期待着谁……
“妹妹怎么了?可是不舒服?”苏子卿注意的简绯的异样,轻声问道。
“不碍事……”简绯轻笑着回应一声,努力压下心中的异样,“姐姐不用担心。”
一旁过来一个下人,躬身一礼,道:“公主吩咐的都备齐了,可以更换了。”
李灵越点了点头,拉着简绯和苏子卿的手便走:“快些,衣服到了,我们先换衣服再来。”
三人一路小跑,国子监的院子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安安静静的十分少见。
少女们的裙裾拂过落下的红叶,一口气跑到后院旁边的一处厢房,三人进去,原来是个专门更衣的地方。
木头的隔间一间挨一间,一间厢房竟有七八个隔间。
“这是先生们更衣的地方,只好借来用用。”李灵越笑了笑,递给简绯和苏子卿两个一人一套衣服,“这是往年我做的新骑装,还没上身便穿不上了,都给你们罢。这可是西陵来的双纹锦,贵了去了!”
简绯和苏子卿道了声谢,便都各自进了一间换上了。
三人出来,具是一愣,又都相视一笑。
李灵越穿了深紫色的雏凤双纹缂丝金线的锦绣,深沉大气,妩媚灵秀,颇有些帅气的风范;
苏子卿穿着青色的兰花双纹缂银丝线的料子,淡雅温和之中自有出尘之处;
简绯的最妙,上身处,下身的开叉短摆和剑袖的袖口用了大红锦缎金黄牡丹团绣暗纹双花锦,两袖和下身衬裙衬裤却用的是粉白的冰蚕丝绡,最趁风姿。
“这京城里只怕唯有妹妹才穿的出这等风采!”苏子卿笑的真切,拿眼斜睨着李灵越,“只怕某人不是没来得及穿,而是不合适才没穿的!”
“就你会编排!”李灵越笑着去掐,几人嘻嘻哈哈闹了一会子,便才向演练场跑去。
再说关北烈这边早就不大高兴了,他忙忙活活了一整天,好容易有个安生的时候,方才见了小包子叫嚣着的样子,不由有一种自家有女初长成的开怀。
偏偏那小包子被什么公主一拉拉不见了!那还有甚意思!
太子殿下不高兴,周身的冷淡之气便悄无声息地流窜出来,那一排席面的氛围便有些冷淡起来。
许久……
关北烈的长眉微挑,语气轻快:“开始罢。”
为什么哩?
因为包子回来了。
因为包子漂漂亮亮的回来了。
因为包子穿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