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奴婢下午去喜乐堂真是去对了,二太太正好去老太君那里了,屋里只有白鸾白雀带着两个小丫头,她两人从前都跟奴婢处的不错,奴婢旁敲侧击的一问,就什么都说了。”
“看姐姐的神色,想必事情对小七来说还不算坏。”杜曼凝躺在绣着西府海棠的锦被之中,只露出个小脑袋,一双桃花眼含着笑意,歪头看着看着白露,轻轻的说。
“何止不算坏,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呢。”白露也情不自禁微笑了起来,颊畔两个梨涡若隐若现。
“恩?”杜曼凝好奇的问。
下午在六姐屋里时,杜曼凝就知道肯定有杜家女要嫁入薛家了,而且这个人肯定是五姐无疑。只是面上丝毫不露,依旧一脸好奇的看着白露。
到底有什么事儿对自己而言能称之为天大的好事?
“听白鸾说,这次与薛家的婚事,据说是二老爷定下的,只是二太太和五姑娘一直不同意,一直想推给七姑娘你呢,谁料三太太是咬死了不同意。二太太一时也无计可施,这才又把脑筋动到了老太君身上,下午就是去春晖堂跟老太君求恩典的。听白鸾说,二太太是想借老太君的力将这门婚事能推则推,推不了就说给七姑娘你呢。”白露一边注意着外间的动静,一边喜气洋洋的小声跟自家姑娘汇报着下午打探来的情报。
二太太想的是不错的,只是她的一切功夫注定都是徒劳。
恩?不对,怎么听白露的意思,好像二太太不知道老太君已打定主意招薛谦为孙女婿的事儿?
难道老太君还没跟二太太通气儿?
不应该呀。
这可不像老太君的作风。
在杜曼凝仅有的记忆中,老太君是位十分刻板正直的老人,做事从来按照规矩,轻易不会越俎代庖插手管孙女儿的婚事。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缘故呢?
“事情到底如何,现在还不知道呢。”杜曼凝眼帘轻轻垂下,视线落在了锦被上的艳丽的花卉上,嘴角微微弯着,表面看上去心情十分不错的样子,旁敲侧击的问,“姐姐这次去,有没有听说二老爷是为何忽然要跟薛家结亲的?”
“这个呀,奴婢倒没听人说起。”白露见杜曼凝笑了,心中也替姑娘高兴,若是二太太能说动老太君将这婚事说给自己姑娘,那可不就是天大的喜事嘛,见姑娘问话,脑子一转,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斟酌了下用词,有些小心翼翼的说,“莫不是为了五姑娘的名声着想?”
“哦,也是有这种可能性的。”只是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些。
当时薛谦也只是提了句五姐而已,难道这样使得二伯父非将独生女嫁他不可了吗?
杜曼凝心中并不怎么认同白露的看法,可是一时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于是只能沉默。
“姑娘且别想那么多了,无论二老爷是何初衷,都不重要。这事情最终是怎样个结果,还得看老太君和二太太呢。”白露见自家姑娘不说话了,以为心中失落,便出声安慰,顺便分析道理,“二太太态度都这么明显了,老太君又平日那么疼五姑娘,今天知道了肯定也不会同意的,到时候老太君一发话,二老爷就是有一万个理由都得歇了心思。二老爷在薛家那里却不了情面,岂不是对姑娘更加有利?姑娘只管放心就是。”
杜曼凝闻言抬起头来,白露娇美的脸颊在暖暖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彩,脸上洋溢着真心的笑容,比白日里更美了几分,杜曼凝心中不由暖洋洋的,笑了应道,“白露姐姐说的是。”
“时候也不早了,姑娘早些歇了吧,明儿奴婢再去喜乐堂一趟,姑娘就静候佳音吧。”白露柔柔一笑,给杜曼凝顺了顺有些散乱的刘海,将额上那不小心露出的粉色疤痕遮起。
“嗯。”杜曼凝察觉到了白露的小动作,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白露悄悄退出了杜曼凝的卧室,路过会客厅时,见红茶在美人榻上睡的正香,便没叫醒她,自己推门出去,回了屋子。
没过一会儿,屋里又响起了一串脚步声,比白露的更轻更慢一些。
在杜曼凝的炕边停了下来。
杜曼凝睁开眼睛,直直对上了一双毫无睡意的眸子。
“家里事儿都妥当了吗?”杜曼凝望着红茶稚嫩的小脸,轻声问道。
下午见红茶抢着给自己值夜,便知道她肯定是有话要回的,于是方才一直没睡,就是在等她。
“都妥当了。”红茶说着说着,眼圈骤然红了起来,径直跪在了炕前,咬了咬唇颤声说,“姑娘的大恩大德,红茶没齿难忘,以后红茶这条命就是姑娘的了。”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杜曼凝从锦被中坐了起来,伸手拉了拉红茶,谁知她似身上压着石块一般,根本不起来,杜曼凝也就放弃了想法。从床头取了条锦帕递给红茶,轻轻的说,“你这样的人才进了我的门,本就委屈了。我若不能在你出事时护你周全,还怎么当得起你的一声‘姑娘’。”
“话不是这样说的,我们奴婢出身,本就是伺候主子的,就是没有奴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