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妈妈去世以后,大学毕业的赵圆就没有再去省城工作。
大家都去大公司大企业去学经验,比起同班同学的豪情万丈,赵圆似乎显得目光短浅得很。
我劝妹妹:你应该趁自己年轻,去外面看看,这样老了就不会后悔。
我的妹妹从来就比我有主见。
她说,“外面有什么好看的,天下的人们还不都是吃喝拉撒那点事儿?其实哪里都一样。”
我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不知道是该佩服她的睿智还是批评她的短浅。
她每天早晨很早起来和爸爸一起清理院子,打扫完卫生后就去厨房做饭,待二人吃完后,将厨房收拾利落后,就骑着电动车去上班。
下班后就去买菜,回家后做晚饭。
妈妈以前喜欢花草,赵圆和爸爸一起修整着妈妈留下的小花园,增添了不少新品种的花,赵圆还开辟了一小块菜地,让爸爸种菜。
赵圆又专门寻找了一只小狗,赵圆认为狗是极可爱忠诚的动物,用来和爸爸作伴最好不过了。
那只小狗刚出生,才离开妈妈,晚上总发出哀嚎。
赵圆将她放在自己的被子里,轻轻抚摸她,可是小狗的呜咽声并没有停住。
赵圆听到这声音,无声的泪水就出来了,她对狗狗说,我们都要一起适应没有妈妈的日子。
医生总是建议人们根据季节改变饮食。
赵圆则精细到根据气候和爸爸的心情调整着食谱。
花瓶中的花也是水红淡蓝明黄粉白绛紫浅绿不停变化,阴天的时候,爸爸的饮食多为温补滋养的排骨汤或花生粥,以平郁结烦闷之气,晴天的时候,则以清热解毒的绿豆百合汤或雪梨粥,以清心养神去肺火。
她将爸爸的衣服鞋袜都整理的很有秩序,都放在爸爸随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然而我清楚即使她再用心都无法让爸爸像从前一样快乐了。
爸爸爱诗词音乐,我们姐妹俩小时侯经常见爸爸挥毫泼墨,吟诵诗词。
有时我们姐俩也会在爸妈面前一唱一和地对几句,听爸爸讲苏豪柳俗周律,看爸爸用马鬃做琴弦,听爸爸的二胡二泉映月。
遗憾的是我们姐妹俩都没有爸爸的天赋,不会吟诗作对,也没有音乐细胞。
爸爸曾经常吟诵苏轼的那首卜算子
“缺月挂梧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他自己曾做多首小诗:
“三月春已绿,花开万朵红,惊鸟驰千里,秀色爬梧桐,碎梦醒时节,彩云挂苍穹,辰星追日月,河床柳暗明。”
“清风幽谷翠生香,何处鸟鸣惊玉殇,漫烂野花惹笑靥,绕山青麦就晨光”
……
都是明丽清秀的小诗,一读就知道作者有着宁和平淡的心境。
现在却是常读江城子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现在笔下却是这样的诗句:
“犹记儿时戏,恍若昨日时,忽镜青丝枯!容与当年辞!
“繁华落尽起孤丘,世事纷纭一时休,昨日大厦初崛起,今朝荒野遍地幽!”
“正是秋凉虫悲夜,又添新愁伴寂寥,凭窗静闻虫语鸣,方解秋风迎冬雪!”
……
赵圆对我说经常看到爸爸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觉得爸爸身上蓝调文人的色彩越来越浓厚了,他经常对月叹气,对花发呆,有时他对着妈妈的遗像说话,
“咱们要是多有些钱就好了,你也能多和孩子们呆几年。是我没本事,让你一天福也没享。”
他显得那么的压抑忧愁,
我们心里难受的很。
我知道即使子女再孝顺,也比不上夫妻情爱。
我寻思托村里人给爸爸找个老伴儿。
我担心赵圆比我小,不一定答应,没想到我支支吾吾的一说,赵圆很爽快的答应了。
赵圆属于农村人都喜欢的女孩,村里人都说妹妹比姐姐好看。
这一点我自己很坦率地承认。
赵圆完全继承了父母的优点,是精华。
我羡慕但不嫉妒,诚心诚意为漂亮的妹妹而自豪。
赵圆是我们老赵家的门面。
赵圆的身材不是很瘦,腰也不是很细的小蛮腰,整个人呈现秀丽圆润的韵致。皮肤白嫩,这种娇嫩得能掐出水一样的皮肤在农村非常少见。她得天独厚的脸蛋儿完全不用什么脂粉调和,没有一颗痣,没有一点斑,连毛孔都看不见,晶莹剔透如上好的细瓷。再加上胶原蛋白充足得很,带着点婴儿肥的样子,让人看了就想拧一下。
她眼睛温柔明亮,看起人来自然的柔和,好像月光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