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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之二:初战(上)(2 / 2)

声息地伏到了那窗子之下。酒坊破败,窗纸也早被雨打风吹扯没了形状,百里坼学着刑克法拨开窗纸向内望去。酒坊中仍是那几个汉子,草丈人修为最高,稳稳占着酒坊之中气机所在,波斯人与讷言僧各据一隅却也不卑不亢,角落里的小二一脸憨笑瞧着热闹,那富商却已经被一根草绳悬空吊起,扼住咽喉,进的气少,出的气多,双腿更是蹬踏不休,一时却也晕死不去,显然是一出严刑逼供的戏码。

“姓程的,你从王爷府诈出来的那件事物,虽说是个宝物,与你的修为可不对路,长此下去,幽冥之气侵袭浸染,还要伤了你的经脉。在场的几位除了你,都是在阴阳两界间讨活路的孤魂野鬼,算是识得这千里马的伯乐,方才用得着它,把它交出来,此间就再没有你的事情了。此物若是最后为我所得,那我更送你一本惠州和尚的洗心真经,理清你这一身杂七杂八的道法,算是稳赚不陪。”草丈人这一番话算是替酒坊里的众人开口,可说到最后,却夹上私货,众人脸色顿时严峻起来。

百里坼闻言一惊,这富商模样的草包,难道就是在王爷府招摇撞骗的异人?可长相气质都天差地别,到底是此人有易容改装的能耐,还是此案尚有帮凶,却无从知晓。至于草丈人言谈中提到的那件事物,他更是一无所知。王爷府交待下来的失物,无非是些黄白古董,值钱便是值钱,与修道之人是沾不上边的。

“草丈人,讷言来此,为的可不是那件事物,而是此人的性命,你说交出岐魂珏此处便没了他的事情,这话可曾问过了贫僧?”讷言和尚在寺内修习的本就是金刚法相、雷霆手段,被逐出寺外后虽入了外道,这自小养成的威怒风貌却是根深蒂固,行事开腔俱是不留分寸。话音未落,手中紫芒乍然跃出,在昏昧的灯光中划出一道长弧,直向着程姓男子的胸腹要穴而去。

草丈人自唇缝间挤出一声冷笑,那吊着富商的草绳凭空缩紧了几寸,一伸一缩间将富商甩了起来,竟也后发先至躲过了讷言的紫刃。百里坼这才看到草绳并未拴在梁上,而是虚悬空中,显然,是为草丈人所用的法器。

讷言不再言语,手中法诀一变,紫芒更厉,接连攻向富商。那紫芒虽形似火焰,但催谷之时整间酒坊为之一寒,恍惚间似有幽魂啸叫,显然是极阴极凶的道法。草丈人也不再留手,随手洒出数十黄纸裁成的人形,人形或飞纵或疾奔,转瞬间星散各处,或挡下紫芒,或向讷言进击,讷言十指倏忽疾变,所掐印诀已是无法分辨,紫芒当空疾驰,虽只有一道,却也不输数十人形的分进合击。人形与紫芒的交击之处迸出道道乌光,声势惊人。这二人都是修习幽冥诡道的散修,道法自然也是幽昧路数,此事拼出了如此声势,那便是斗出了真火,已是不死不休的格局。

百里坼正看得出神,却听得耳边刑克法一声冷笑:“这草丈人终日跟些死鬼胡混,倒忘了怎么跟活人打交道。把这那事物提了出来,可就是一拍两散的买卖了,那生番可能不懂规矩,讷言可要和他拼命了。”

“哦?”

“你当酒坊里的散修们不知道你我藏身此处?只不过是不点破罢了。那岐魂珏,说与你知道也没什么,其实才是此案真正要找的东西,他若是不说,你我或许并不知情,把他们这档子是看做江湖寻仇或是见财起意,他们与公门之间也就能留些余地,如今说破了此物在那姓程的身上,那我就不能再揣着明白装糊涂,非要与他们白刃相向不可。讷言突然发难,说只取他的性命,并没有动宝物的心思,那怕是只有三分是真,而是要撇清此物的关系,将你我二人这祸水往草丈人身上泼。”

百里坼履历虽浅,心智却也活络,转念间便也知道了讷言突然发难的关节,可一时也想不到如何拆解眼前的局面。刑克法看着百里坼发呆,眼中似有笑意,道:“此间事注定难办,你我也只有走完一步再看一步,车到山前有没有路,我也说不清楚,片刻之后,我便要发难,将这草丈人的法器破了,你便把那富商抢过来,到角落处等我,让我与他们交涉。”说罢抽出腰间铁尺,随手劈破了窗棂,清叱一声,冲入满室乌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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