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刀掌虚势往前一劈,众匪寇得令便向木屋慢慢包围过去。
光天化日之下像做贼似的,蹑手蹑脚地摸过去,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仿佛他们包围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沉睡中的凶猛巨兽,一旦将之吵醒,势必是惨遭屠戮的局面。只是不知道谁不走运,成为那个倒霉蛋而已。
他们见识过林川的非凡身手,知道他不是易于之辈,是以不敢轻举妄动。
林川一进屋,看到陆全他们已经将细软拾好,正与自己的心意不谋而合,便压着嗓子说道:“全叔,你们快从窗户逃去吧,我来想办法引开他们。”
小兰疾步走向林川,标致的小脸布满了焦急的神情:“小川哥哥,我们走了,那你一个人怎么办呀?”
声音娇脆悦耳,听来却带了一丝丝浓浓的哭腔,有些悲凄。
林川一把扳过她的香肩,往陆全夫妇边上轻轻一推,急道:“你们现在快走,我自有办法脱身,快!”
陆全头脑勉力维持着一丝镇定和清醒,知道如今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当下嘱咐林川千万小心,便和妻子拉起女儿从矮窗攀了下去。
三人落了地,唯独陆香兰不肯走,如同一汪透彻泉涌的眼眸泛着晶莹的泪光,声音哽咽而沙哑,不断轻轻唤着林川的名字。
仿佛这一别,便是无期。
陆全夫妇一人一边搂着她疾行,陆香兰被推扶着,一边走一边泪眼汪汪地回头看向林川。
林川着急地看着他们渐行渐远。
“嗖!”
“嗖!”
小兰甫一回过头去,只听两声飞驰的清啸忽然响起,两支利箭便闪电般地透门而入。
胸口一疼,只觉有个异物飞快地刺穿了身体,脸上神情忽然一滞,呆呆地低头一看。
只见胸前多了一个带血的箭头,箭头的顶端悬挂着一颗带有腥味的赤红血珠,将滴未滴的样子,正泛着无边的骇人寒芒,一股来自地狱冥间的死亡气息,像无尽的冰冷寒水瞬间包裹了他全身每一寸肌肤。
此时,屋外已有三名马贼当先摸到了门边,正准备破门贯入。
“嘭!”
突然,松木做成的板门瞬间变得分崩离析,从里向外迸飞暴出。
伴随着疾射的无数木块,还有一股惊人的气劲卷动着风声呼啸而出。
三名马贼顿时被撞得吐血倒飞,跌落到几丈之外,晕厥过去。
忽地从屋里跃出一人,只见他身负箭矢,胸前的衣襟染红了一大片,刚一落地只打了个照面,便不加停息地向东北方奔逃。
一众贼寇看到林川已然负伤不轻,均心下大喜,无不欲除之而后快,于是纷纷上马紧追而去。
林川一心只想引开马贼,好争取时间让陆全一家逃脱。
这时回头一看,所有贼寇一个不落都往这边追来,当下无了后顾之忧,使开了浑身的气劲向前奔驰。
不然,从马贼中分出两三个去追的话,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却不知道,自己已然快去到一个精衰力竭,油尽灯枯的境地了……
紧追的马贼,胯下都是长着四条腿行动如风的坐骑,要是比试赛跑的话他只能等死。
所以他尽往一些密林小道,荆棘丛生的地方跑,以期甩掉身后的追兵。
一众贼寇每人驱使着一匹高头大马,在荆棘密布的丛林里越追越是艰难,于是,干脆全部弃马而逐。
林川在中箭一刻起,就觉得呼吸开始不畅,胸口剧烈的痛。
急急忙忙的奔走中,更是只有呼气没有了吸气,此刻甚至能清晰感觉到全身的气力正一缕一缕地逐渐往外流失掉,一再试图运气封住伤口,却是无用。
意识渐渐开始变得模糊起来,眼前飞掠而过的景物,跟着也愈来愈朦胧不清,所有的东西看着都完全一样似的,迷蒙一片。
全凭着一股韧劲和意志在密林里奋力地跑,绊倒了好几次,踉跄站起来接着跑。
到了最后,已是不辨东西,奔不择道了。
背后一干贼寇穷追不舍,呼叱谩骂之声不绝如缕。
追来的纷乱的脚步声逐渐变得清晰,眼看双方距离越来越近,仅在三四丈之间了。
穿越了密林,沿着羊肠小道继续往山上逃去,却不知是往一座独峰上跑。
林川的意识已经越来越不清醒,众匪寇跑着跑着却发现,这眼前虽然开阔,但是似乎并没有别的山路与之相连,越往上走越是死路。
果不其然,山上三面皆是悬崖峭壁,深及数十丈,底下是一望无际的林海。
这时双方已到了山顶之上,众贼寇看见他脚下的步伐已成踉跄,山顶四周又是无路可去,便放慢了步子在不远不近处吊着他,每个人脸上均布满了戏谑的表情。
虚弱行走中的林川,忽然看到如无边鸿沟一般横在眼前的深渊绝壁,恍然发现,跑来跑去原来竟跑入了一条末路穷途。
心下一悲,自知劫数难逃,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