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知,一个不是从天边,不是从地下,倒更像是在四周丛林里,回响荡漾的声音传入耳中:
“你我若是有缘,自会相见……”
林川最后又跪在地上,肃穆地叩了叩,像是一个庄重的仪式。
礼毕起身,又低头看了看手中沉重如山的古籍、秘术、珠子、清符……
脑海中思绪不断在翻滚,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之后,揣紧怀里之物,一溜烟儿似的快快地跑回了家。
到了家门,见一位六旬上下的花甲老人,正在自家草屋前的一块菜地里收拾整顿。
林川不加思索冲老人喊了声爷爷,便如风一般径直卷进了屋里,撂下的两个字兀自还在浮起的尘埃里孤零零的徘徊着。
“哎,小川……这孩子……”
老人本想叫住他的,哪想他跑得比兔子还快,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刻满皱纹的脸上浮现着慈祥的笑意。
冲进房间,林川把门紧紧一合,瘦小的身体贴在门后呼呼喘着大气。
呼吸稍顺之后,连忙摸出怀中的宝贝。
先将清符和珠子谨慎收起,然后迫不及待地打开那神秘的古册——《大冥明诀》,翻看那传说中的卜算之术。
但入眼尽是一些深涩生僻,从未见过甚至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奇怪字符。
只认识寥寥个别句子,什么“虚奇交融,觅其源,见其审……”什么“聚象离兆,天道不测,揭蒙去浊,推演造化……”
而且,还有一些艰涩难明的,像图案多于像字形的赤红色符号,倒有点像清符上的图刻了。
随意翻了翻,古册很薄,昏黄的纸张大概才有十来页,但整篇没有一句话是可以理解通透的。
直把他看得是一个头两个大,兴奋的心情顿时一扫而光。
突然想起师父说过须将基础法诀练至引气入体后,方能修习此术。
于是,便“心安理得”地把古册一收,拿起那本《修神真诀》翻阅起来。
虽然这本真诀不似卜算秘术那般难懂,而且许多地方也讲解得十分详尽,但是这一路粗略地翻看下来,却还是感到较为的枯燥乏味的。
不禁摇头一叹,将书一掩。
看来这修行之道比自己臆想的要难得多得多,绝非一蹴既成,一朝一夕便可通达之事。
虽然像是被一瓢冰冷的井水从头往下淋,浇息了如火的热情。
但他心中却早有打算:即使修行再艰难,也要坚持下去才是。
因为从小就在书里看到过有关神兽仙灵的传说,里面的高人手指动一动就能移山填海,擒龙揽月,法诀念一念便能遨游太虚,瞬息千里。
而这种只有在天马行空的想象里才出现的画面,竟然就真的存在于他生活的世界里,怎么能不让他好奇艳羡,憧憬神往?
而且如今这个神奇诡秘的世界,离他更是如此之近,仿佛一伸手就能触碰,一迈步就跨了进去,这样一来,叫他如何克制得了?
平素里看见飞鸟野鹤在天上忽高忽低、疾来疾去的欢快情景,也能引得他浮想联翩,羡慕不已。
如今有此机缘踏足修仙,那便是百折不挠,决不能轻言放弃了。
将两本古籍收藏妥当后,林川踱着步子行至厅中。
在桌上倒了一碗凉茶,端起便猛往喉咙里灌。
“咕咚咕咚……”
还不太明显的小小喉结不停地上下浮动。
手里硕大的海碗,比他整张脸都大,下巴前额完全扣进了碗里。
他不像在喝水,倒似在献技,秀一种高超的饮水技艺,小小的一口气将一大碗茶,一下喝了个底朝天。
中间不停歇,当然也不能被呛到……
“咚!”
瓷碗被他重重放下,又满满的倒一碗。
一顿鲸吸牛饮,脸上出现满足的神情。
然后,漆黑的眼珠开始慢慢地游离……
一只手掌撑在脸上,另一只手还拿着忘了放下的大海碗,半趴在方形竹桌上怔怔地入神,像丢了一道魂儿。
没几两肉的脸颊被他撑得变形堆起,快贴到了眼睛里,却浑不自知的样子……
林川幼年父母早亡,自小便与爷爷性命相依。
爷爷是这小小乡野村落里唯一的教书先生。
每日早间,要到五里外的公家祠堂教授村里的小孩读书认字;午后,便多数在屋前自行开辟的那块小土地上料理农活田耕,种些瓜果蔬菜之类的。
这教书授业仅是善义之举,决无酬劳俸薪之说。
除了他常常打理的这几丈薄田之外,乡里近邻偶尔也会送些吃食的过来。
如此,爷孙俩倒也能安然度日,不至挨饿受饥。
这天,林川一直在考虑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到底是否应该将拜师的事告之爷爷。
他生性活泼好动,这种年纪尤是如此,而爷爷是文人,不喜看到孩子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