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仅仅十几下被打得门牙都掉了半颗，自然害怕得连连应是。
“我问你，今天早上小少爷摔了，你是几时发现小少爷摔到床底下的？”沈南玉轻声问道。
奶娘回答之前，下意识瑟缩着扫了眼姚氏的位置，心虚答道，“奴婢也记不清了，只记得醒来时天色早已大亮……”
“你作为一个奴婢，原本五更天之后鸡打鸣就得准备起床，怎么会起得那么晚？”
“小少爷昨夜哭闹着不肯睡觉，直到三更天以后才睡着，所以奴婢早上不当心便起晚了。”
“那你醒来的时候，小少爷是昏迷着的，还是醒着的？”
“是……是醒着的，奴婢是被小少爷的哭声给吵醒的。”
“你骗人！”沈南玉立刻呵斥道，“我若是你，就是再困，孩子睡在边上哭叫声这么大，也不可能睡得着，更不用说你的作息习惯导致你五更天之后必然会醒过来一次，醒来时发现小少爷不在床上，肯定立刻就吓醒了，哪还会等到临近中午才发现他不在床上？”
“奴婢……奴婢昨晚上实在是累极了，所以不曾听到小少爷哭闹，或许……或许小少爷是早上奴婢要醒的时候摔的……”奶娘支支吾吾回道。
“你们的院子靠近后边厨房的位置，那里人来人往，随便找几个人来问话就能问出来，是几时开始听到孩子的哭闹声。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是早上摔的？”沈南玉呵呵笑了几声。
奶娘只觉得沈南玉的笑几乎要将她逼疯了，头脑不清回道，“那就是晚上了。”
“可是刚刚若云说，承嗣是早上的时候摔的，她早上起床才听到的哭声。”
奶娘被她这几句话绕得晕头转向，竟然忘记了之前和沈若云商量好的说辞，愣着想了半天。
“你既要想着怎么骗我，那我也无话可说了。”沈南玉朝外面的仆人一招手，“拖出去。”
“这话还没问完呢吧？”沈老夫人忍不住疑惑问道。
沈南玉又笑了起来，“祖母，若云根本就没说承嗣是什么时候摔的，这个奴婢满口胡言，前言不搭后语，现在正在想之前跟若云是怎么串词的呢。”
“沈南玉，你简直是血口喷人！”姚氏大惊失色，破口大骂道，“谁跟云儿串词了？就是这个贱婢自己没能照看好承嗣，她自己编了这个谎，跟云儿又有什么关系！”
“是么？”沈南玉疑惑地皱紧眉头，“那就等云儿搜完房间过来之后，我再问几句话。”
沈若云装模作样搜完一圈房间，果然急匆匆跑了过来，指着奶娘叫道，“娘，她果然偷了我们的东西，是该罚！”
“妹妹，你昨夜里有没有发现东西丢了？”沈南玉似笑非笑盯着沈若云那张激动异常的脸。
“昨晚倒没注意，不过这贱婢肯定是趁今日做错了事想逃，顺手牵走的钱财！”沈若云愤慨回道。
“我进来之前，她就在这间房间里了，她早上很晚才醒，这个把时辰里面，她是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妹妹房间，偷走这么硕大的一包银子呢？还是在这满院子的人眼皮子底下偷走的，我还真是觉得有些好奇呢。”沈南玉边说边撇着嘴。
话音刚落，温慕言忍不住噗呲轻笑了一声，随即又用轻咳掩盖住。
房内顿时寂静下来，各人神色皆不同，现在的情形再明显不过，沈若云和奶娘说谎了，沈南玉只几句话就讹得她们原形毕露。
“世子请回吧，成家外孙，你也请回避一下。”不知过了多久，沈老夫人忽然低声道，下逐客令，“老身需要处理一些家务事，今日让你们见笑了。成冲，送客。”
“清官难断家务事。”温慕言随即带着成煜起身告辞，“老夫人做决定之前，还请三思。”
沈老夫人没说什么，只笑了笑，目送温慕言和成煜二人离开。
二人背影刚消失在院门外，老夫人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沉声喝道，“翠烟，准备一下，待会要执行家法！”
“老夫人要罚谁？”姚氏惊慌失措拉住沈若云的手，“这件事分明就是这个贱婢的错，老夫人难不成是想罚云儿！”
“谁准你过来的？我似乎还没说免了你昨日的罪责！”老夫人努力压制着心中勃发的怒意，冷不防高声回道。
姚氏一惊，还没来得及狡辩更多，老夫人忽然起身走到沈南玉跟前，“玉儿，派人去把院中的几个姨娘全都请来，我要你们府里的人都看着，老身是如何处置这个家里的孽障的！”
老夫人几乎是声嘶力竭叫出这几句话，一张脸涨得通红。
“是。”沈南玉毫不含糊，带着赤芍匆匆去请各院里的姨娘，还有沈家宅院里的一些老家仆。
四姨娘院里的丫鬟在门口听得门口赤芍的通报，赶忙跑到布置成佛堂的东屋，用力推开门，喜得都要哭出声来，“四姨娘！老夫人要亲手处置二夫人和二小姐了！”
屋内跪在小佛像前窈窕瘦弱的背影微微一顿，敲木鱼的手缓缓停住，转过身来。
“姚苏香也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