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赤芍连声音都在哆嗦,朝四周围望了一圈,压低声音道,“三小姐醒了。”
“醒了?”
“醒了!”赤芍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满脸的欣喜。
沈南玉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赤芍说的“醒了”是什么意思。
碍于周围还有很多非心腹的下人,沈南玉压抑住满腔的狂喜,淡淡道,“哦,那是该吃药了,我去喂她。”
说罢,两人再没说第二个字,心照不宣一起快步往沈流月的院子行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响,没有喜事到来的喧嚣,只有莲生和桂香和往常一样,在院子里清扫。
“大小姐。”桂香首先看到沈南玉进来,行了一礼,“大小姐今天怎么来的这样早,我们三小姐还没梳洗呢!”
“今早老爷回京,我起早去送他出城,顺便就来看看月儿了。”沈南玉朝她淡淡一笑,“你们倒也起得早呢,好好伺候三小姐,日后肯定是要给你们加月钱的。”
“看大小姐说的,我们是下人,照顾主子是应当的。”桂香嘴上虽然这么回,满心的喜悦已经掩盖不住了。
沈南玉朝她看了眼,再打量了眼她们清扫的院子,很明显莲生打扫的那部分比她这里可干净多了,有人显然心不在沈流月这里。
她目光最后定在桂香腰间的荷包上,状似不经意问道,“桂香啊,你这荷包绣得精巧,能不能取下来给我看看?最近铺子里的织娘人手不够,要进贡到宫里的布匹来不及绣呢,我看你这绣工似乎不错,或许能帮忙多个工。”
桂香自然明白这绣娘的活是个肥差,比做了自己拿到外面卖的价格要高得多,喜得根本来不及深究沈南玉话中的意思,低头解了腰上的荷包双手送到沈南玉手中。
沈南玉装模作样看了两眼,目光定在荷包上系着的金珠上。
“咦,这串金珠倒挺有趣,”沈南玉边说边托起那串金珠坠子仔细看了起来,“上面还刻着生肖属相,很精致呢,这串珠子少说得有近半两吧?赤芍,你瞧瞧。”
桂香脸色一红,赤芍瞧了她一眼,笑眯眯从沈南玉手中接过荷包,也看了两眼,掂了下重量,“小姐又瞎说了,这五个珠子哪能有半两重!”
“没有半两也差不离,半两的半两总有吧?”沈南玉又从赤芍手里接过荷包塞回到桂香手中,“桂香,你说呢?”
“大小姐说笑了,”桂香笑得牵强,“这是铜的,不是真的金子,就是在铜外面镀了层金粉,奴婢哪有钱买金子呀!”
“哦?那这手艺可真好,简直可以以假乱真了。”沈南玉假装胡疑地上下扫了眼桂香,“你这是从哪里买的呀,改天得了空我也去看看,还挺精致的小物件。”
“就是有天,有天奴婢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在集市上看到了,顺便就买回来了。”桂香支支吾吾回道,也不敢抬头看沈南玉。
边上的莲生紧捏着衣袖,局促不安来回看着沈南玉和桂香,不知道沈南玉接下去会怎么处置桂香。
哪知沈南玉朝她挤了下眼,继而笑了起来,“桂香,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三小姐房中也没听说丢金子财物,假的便是假的,以后再看到的话,帮我也带一串,我也蛮喜欢的。”
莲生错愕地微微张开嘴,没想到大小姐明明抓住了罪证,竟然没有深究。
沈南玉又朝她暧昧不明地笑了笑,“好了,要是布坊缺工,我便叫桂香去帮忙,你们二人继续打扫吧,我进去看看月儿醒了没有。”
说完,竟真的头也不回领着赤芍进了房间。
沈南玉前脚刚关上门,桂香后脚就一溜烟地钻进房间去看看自己的金银是否还在,莲生本想提醒她,手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来,呆呆地望着桂香钻进小屋里去。
桂香早就在这条道上越走越远,拉她也拉不回来。晚上有好几次,她醒过来的时候,桂香都不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出去见姚氏了。
她也不是傻的,孰是孰非,该选择跟在谁身边最好,想也不想都知道。
她跺了跺脚,叹了口气,转身又去清扫院子。
赤芍站在门缝前看了会外面的动静,扭身朝沈南玉轻声道,“小姐,莲生应该是可信的。桂香进屋里去了。”
“那就好。”沈南玉心里一块大石头这下才算是彻底放下了,她原本怀疑莲生也在帮姚氏办事。
内屋的徐婆婆听见动静,掀开帘子一见是沈南玉来了,眼眶子忽然间迅速转红,朝沈南玉招了招手,“大小姐,快进来。”
沈南玉转身面向内屋门,知道沈流月就在屋子里好好的坐着,不知为何却莫名紧张,不敢进去,双手也有些抑制不住地颤抖。
正在踌躇间,一道桃红色的身影站在了徐婆婆身边,盯着外屋的沈南玉,嘴角忽然绽开一抹灿烂的笑。
“姐姐,你来了啊。”
用词准确,声音平稳,语调软糯,不再似幼童般尖细,一听便知道是正常人的说话方式。
沈南玉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