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晖,没用的,以前身体再好又有什么用?”温慕言轻声笑了起来,“我这病症,等于是肺痨,患上肺痨之人,必会死在盛年。”
“世子前些天带着我逃命的时候,身手可矫健得很。”成煜状似无心地开玩笑道,“就算这病好不了,也肯定比其他人活得长久。”
话音刚落,外面忽然有人掀了帘子进来。
一个娇俏的丫鬟笑吟吟看着他们二人,“沈家大小姐走了,老夫人有些话想跟我家小少爷单独说。”
成煜无所谓地挑了挑眉头,转身从另外一扇门走了出去。
温慕言也缓缓起身,撩开帘子走到只剩下白老夫人一人的内室。
“你看如何?”白老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盏,朝温慕言招了招手。
“出手大方,不贪恋钱财,喜怒不形于色,不娇蛮,懂得隐忍,出生于世家的女子有此等耐力也实属少见。”温慕言朝白老夫人淡淡笑了起来,“全凭外祖母拿主意,外孙没什么不满的。”
“能让你这么夸奖,看来这沈家大小姐着实不俗。”白老夫人一脸的满意,“我看着也还不错,有当家主母的样子,方才我百般试探刁难她,她也不骄不躁,比之前推掉婚事的王宰相家独女王楚楚好了不少。”
提到王宰相家的女儿王楚楚,温慕言眼波闪烁了一下,坐到了老夫人身边,“是好了不少。”
“慕言,外祖母不知有些话当说不当说,说了你也别在意。”
“外祖母想说什么便说,孙儿都仔细听着。”
白老夫人看着温慕言一如往常顺从的样子,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自从你十五岁那年得了大病,你父王也不像以前那样独宠你一人,说得不好听,要是你再有个什么不好的病症,这世子之位,必然要让给你三个哥哥中的一个。尤其是你二哥,他的侧房都是国丈爷的小女儿,更不要说以后的正室夫人,身世要何等显赫?”
“据说父王已经为二哥挑选好了人选,是在安宁郡主和王宰相独女之间选一个。”温慕言不冷不淡回道,“明年看二哥自己的意思。”
“慕言,你……”老夫人踌躇了一下,却没接着问下去。
“孙儿知道您的意思,对于王楚楚,我早就没有任何念想,她号称本朝第一美人,出生地位更是让无数女子艳羡,但是孙儿要的,并不是像她那样肤浅的女人。二哥若是选她做正房夫人,只能说他眼光不过和俗众一样。”
虽然温慕言把话说得这么不留情面,老夫人眼中却还满是担忧,毕竟之前王楚楚和温慕言早就是公认的一对,不知什么原因,皇帝赐婚的圣旨都下了,王宰相家却忽然反悔,要解除婚约。
温慕言年近二十,却连小妾都没有一房,她本以为是因为对王楚楚用情太深,看不上其他女子。
谁知解除婚约的圣旨一下,温慕言却没有丝毫不悦,还跟平常一样。
“外祖母今日要是想说教一番,孙儿觉得大可免了。”温慕言望着白老夫人担忧的眼神,笑道,“娘在家里说我说得真是已经够多了,孙儿好不容易趁此机会能出来耳根清净几天。”
“好好,不说便不说。”白老夫人面对温慕言貌似撒娇的话毫无抵抗力,再说温慕言肯暗地里见沈南玉一面,已经让她大吃一惊。
被王家退婚的一年里,温慕言从不肯见任何世家女子,对自己的婚事也不表态,这可是她唯一的外孙!她一直担忧因为王楚楚的原因,会让温慕言对所有的适婚女子都敬而远之。
现在好了,他肯听话就好。
“要不要外祖母帮你松松土,探探沈家长女的口风?或者是安排你们正式见一面?这么好的时机可不多了!”
“不急。”温慕言笑吟吟望着边上案几上摆着的一对珊瑚,正是沈南玉之前派人送来的那一对,“沈家长女不是放话出来了么?为了守孝,不到及笄的年纪,她绝不会嫁人。”
还有一年,一年的变数何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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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到了年初五祭拜财神的好日子,沈家几家大铺子都红红火火地继续开张,沈南玉拖着重感冒的身体,勉强跟随沈元到各个铺子逛了一圈,回去就几乎要咳得腰都断了。
是的,既那天在白府之后,她就华丽丽地感冒了,毕竟这副瘦弱的小身板抵抗力实在太差。
问题是罪魁祸首白家一点动静都没有,好歹有个人来沈家拜访一下,没看上她也得照顾一下沈家的面子啊!
沈南玉一边愤愤的想着,一边用力擤鼻涕,这两天她已经不知道毁了多少手帕。
这让她很怀念现代柔软方便的纸巾。
她用力擤了几下鼻子,直接把手帕扔进杂物篮里,“赤芍啊,别洗了,太恶心了,我自己看着都恶心。”
赤芍本来想蹲下去捡,被沈南玉这么一说,呵呵笑了几声,“小姐,以前你可没这么讲究啊!”
孙婆婆早上给沈南玉说了些深宫轶事,灌输了女人不装不狠就立不住脚跟的思想,又去小厨房亲自给沈南玉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