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门缝往外望去,只见沈南玉的另一个贴身大丫鬟银翘和一个不算眼熟的老婆子正站在门外说话,银翘转身要去东厢房给那老婆子拿什么东西的样子。
赤芍看着自家小姐怪异的举动,也凑到门缝边往外看。
只见那老婆子鬼鬼祟祟往院子里走了几步,看着沈南玉住的主屋方向,似乎想要偷听。
“是钱寡妇,她怎么来了?”赤芍嘀咕了一句。
钱寡妇,不是二姨娘姚氏母家的一个低等下人么?嘴碎八卦出了名的。
反正姚家人来这里准没好事!沈南玉略一思索,将门开了条缝,拎起手边一小根窗户插鞘瞄准钱寡妇头顶扔去。
“有的人克死了丈夫,一个寡妇成天介的没事干,就喜欢到处听人墙脚,听什么听!也不怕晦气再克死自己儿子儿媳!”沈南玉扔出插鞘的同时,细着嗓子叫道,“别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的都敢往我们沈府跑!”
钱寡妇正待发火叫人,一听这话,连忙红了张老脸低头往外走,招呼都不跟银翘打一声就不见了人影。
“若不是做贼心虚,她跑什么?”沈南玉冷哼了一声,扭头却见赤芍的神情有点微妙。
大夫替沈南玉诊完脉象,立刻让银翘就在小厨房煎了一副药,送给沈南玉服下。
第二天又连着喝了第二服药,沈南玉立刻觉得身体不虚得那么厉害了,亲自下床去给去世不久的成氏的牌位结结实实磕了几个响头。
头还没磕完,门外就传来一阵喧哗。
“是二姨娘带着二小姐来了。”赤芍走到窗边,顺着窗缝往外看了一眼,快步走回到沈南玉身边,低声道,“二姨娘好像是前晚上回来的,小姐你看……”
“她来的正好,不过礼数不能少。”沈南玉就着赤芍的手慢慢站了起来,竖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二姨娘姚氏这两年赚足了风头,尤其是一年多前生下了沈家长子,跟着沈南玉的爹升职去了京城,行事更加嚣张。
她十二岁的女儿沈若云跟她娘一个德行,嚣张得甚至不把她这个嫡长姐放在眼里。
赤芍扶着沈南玉的胳膊,两人还没走到门口,外屋屋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虽然穿得素净,头上却簪满了宝石翡翠的美艳妇人当先走了进来。
沈南玉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是仇人之一的姚氏,心中虽对她恨得发狂,却只是云淡风轻地喊了声,“二娘。”
“玉儿啊,二娘听说你身子又不大好了,这不才早早用了早膳就赶过来看你了。”姚氏满脸的悲戚,伸手要来抓沈南玉的手,“别太难过……”
沈南玉不动声色缩回手,静静盯着姚氏,“二娘和妹妹一路奔波,肯定累了,玉儿现在已无大碍,你们还是回去好好休息一会儿,娘这几天就要下葬,还有的忙的。”
府里还在给成氏办丧事,恐怕也只有姚氏敢把自己打扮成这样了,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京城过得有多光鲜一样。
她赶早过来,恐怕也只是看看自己被毒死了没有,毒死了才好呢!她死了沈若云和沈承嗣就理所当然成了嫡子女!昨天钱寡妇没听到墙角,她今天就自己赶早过来了!
沈若云紧随在姚氏身后进了门,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了眼沈南玉,“大姐,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娘好心好意来看你,哪有还没进门就赶人走的道理?”
“不是我要赶你们走。”沈南玉气弱地低垂下眼眸,“而是我病了多时,怕屋里的病气沾到你们身上。”
姚氏闻言,唯恐避之不及拉着还想说话的沈若云朝后退了几步,退出屋门,皮笑肉不笑道,
“玉儿,二娘确实还有点累,待会还要帮着老夫人打点,过几日再跟你爹抽空来看你。”
说罢顿了顿,又从自己光洁的发髻上拔了根金玉簪子下来,递到沈南玉手边,微微昂起头看着沈南玉空无一物的双髻,眼中满是掩不住的得色。
“保定府里为着办你娘的丧事,银两肯定已经亏空,你做嫡女的,出去不戴个像样的东西,恐怕会丢了你爹颜面。缺什么少什么,只管跟二娘说,二娘那都有!”
站在一旁的赤芍光看着姚氏和沈若云得意洋洋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再一听姚氏的话,扶着沈南玉的手不由一紧,正想开口还击,沈南玉捉着她的手却暗暗掐了把。
“多谢二娘,不过爹刚升上三品大理寺卿,二娘行事最好还是低调些好。至于这簪子,玉儿压在箱子底下的还有很多,不必二娘破费了,如今戴金簪子,似乎有点不妥当。”沈南玉勾起嘴角低头回道。
“你……”姚氏知道沈南玉这是暗讽她粗俗上不了台面,脸色一变。
“难道玉儿说得不对?爹在保定府里做知府的时候,不就是教导我们要低调一些么?”
沈南玉不等姚氏开口说什么,立刻睁大了无辜的眼不解地望向姚氏和沈若云,“难道京里的规矩和保定府的不一样?玉儿没有去过京里,见识短浅,说得不对还请二娘见谅。”
“玉儿越发懂事了,倒是二娘没有考虑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