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回答了。
「所以,若有敌人来犯,你会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将其斩于剑下,是不是这样?」
「是的。」
「那么,平氏到底和你有什么不同?她是在战场是不择手段的除掉敌人……但既然结果一样,那战士和武者的区别在哪里?」
「……这……」
绮罗迟疑了,但长久以来坚持的信念还是让她下意识的反驳道。
「就如飞厉大人所说,过程并不相同。与敌人公平交手,和用尽卑鄙战法来杀死敌人,到底那里相同了?」
「彻词狡辩……」
飞厉叹了口气。
「那么这二者有哪里不同了?是,的确有不同。但那所谓的不同也只是对活着的人来说,对于死者来说根本算不上任何的安慰。」
绮罗的牙齿紧咬,这无疑是愤怒的象征。不过这份愤怒不光是因为那几乎代表着否定她的话语,也因为那以前她从来不曾见过的失望的目光。
「同样都是杀人,无论再怎么修饰其本质也不会变化。武者的本质,就是杀戮者。武的本质亦是如此……这件事你明白吗?绮罗。」
飞厉将希冀的目光投向了绮罗,得到的回答是……
「不明白!汝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吾完全不明白!」
如此说着的绮罗,奔跑着离开了。
连敬语都没用,直呼飞厉为“汝”,,可以看出她的心情有多么激动。
飞厉的话几乎是从根本上否定了她以前一直怀抱的信念……会有这种反应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
望着绮罗不辞而别的身影,飞厉并没有阻拦。
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的确是有些过分。不过很久以前,飞厉也是这样。
他是在某一天,突然领悟到了这个道理的————在那之前,他每次杀死一个人都毫无愧疚,只因为自己是光明正大的杀死对方的,而且他才是站在正确的一方的。因为这份正当性,他甚至沉浸在一种自己是英雄的错觉中。
然而,也许是命运为了惩罚飞厉的自大,他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他不能因为自身的正当性,就可以不承受杀人的罪。无论对方是个多么罪大恶极的人,杀了对方的自己也是个杀人者————这就是他所领悟到的一件事。
也许这只是过于神经的想法,但飞厉不想忽视这个过于尖锐到不符合人情的事实。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战士被当作英雄来崇拜,也很多不是吗?
但是……若是所有人都因为自身的正当性,而毫不犹豫、毫无罪责的杀人的话。那么也许,本来应该很快就能结束的战争也会因此而无限制的扩张……那是想想都让飞厉毛骨悚然的情景。
然而,这并不代表飞厉就要对一些毫无人性的家伙视而不见……他只是明白了自己并不是英雄这件事,不能将杀戮当作英雄的功绩,仅此而已。给世间带来恐怖的邪恶者,他依然照杀不误。他的行动没有任何变化。
唯一变化的,是心。
飞厉并不是希望绮罗因此而附上无谓的心理负担。只是,他发现这个少女犯了和以前的他一模一样的错误,所以他希望能够及时纠正过来。
正视自己的罪孽。
现在还来得及,不然的话……也许在某一天,她会连最低限度的尊严都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