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情,那种明明是自己犯了错,却全由身边的人来承担的无力感,她也有过。
当前世,她得知一家人惨死,都是因为赵御风的关系时,她的心里就是那样的感觉。
“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熬过那样的痛苦,然后我想到爷爷的话,当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出去跑跑马。
那个时候,我的马术实在不好,跑到这里,马突然发起燥来,然后他出现了,将我从马上抱了下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罗琪瑕脸上散发出一丝淡淡的羞涩。
“也是这样的一堆火,他将我放在这块石头上,笑着说:‘你才这么丁点儿大,就这样一个人骑马出来,不怕被坏人抓走么?’
天上好多好多的星星,一颗一颗,闪烁着。那个晚上比今夜漂亮多了,
他轻轻地给我的腿上药,那是找弟弟找了一天留下来的。
后来我都不知道怎么睡着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在但叔叔的怀里了,但叔叔说没有看到什么人,就看到我在石头上睡着了。”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罗琪瑕轻轻地闭上眼睛,靠在端木青的胸口:“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这样短暂的一个故事,不过是一个晚上,却留在这个女子心里这么多年,可见那一个晚上,那个少年给她带来的温暖。
轻轻地搂着她,端木青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肩膀,却是什么安慰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其他人都只是过客。
所不同的是,有的人陪伴的时间长些,有的短些,到底都还是一个人。
两个少女,相拥着坐在大树下的篝火旁,天上疏星点点,只听得到偶尔一两声树枝被烧的断裂声。
好一幅宁静的画面。
而这样的画,却只有一个人静静地站在远处的树枝上欣赏着。
面对两份请帖,端木青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赵御行和罗琪瑕的婚礼。
相对来说,这一对新人里,还有一个是她的朋友。
而赵御玄和李静紫,却是同样的让她生厌。
与其去看人脸色,还不如好好地给好友送嫁。
对于这件喜事,端木青并不是以永定侯府大小姐的身份去给赵御行贺喜的。
而是直接大清早去了罗国公府,她只是罗琪瑕的好朋友而已。
去的时候,水三娘已经到了,正在温声细语地向她叮嘱什么。
她的嫁衣并不是针司局所制,而是水三娘亲手绣的,一色都是她们家绝传得绣技。
看到她穿上嫁衣的样子,端木青心里虽然感到有些难过,却还是笑着道:“瞧瞧,你才在练霞居住了多久,三娘就这么大手笔地给你送嫁。”
罗琪瑕脸上也没有了之前的阴霾,盈盈笑道:“你可别在这里说这些丢死人的话了,你可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
指着她的脸,端木青对水三娘道:“你瞧瞧这个人,今天可是新嫁娘呢?竟然如此不知羞地像我讨东西来了。”
说着让采薇将一个盒子拿过来:“给你添妆的东西,我还会少了不成?”
竟然是一尊羊脂玉雕的弥勒佛,足有一尺多高。
“果然是有钱人!”水三娘忍不住打趣道。
趁着别人不注意,端木青悄声在罗琪瑕耳边道:“那盒子底下我放了东西,到了那边,你让你的人小心的收起来。”
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端木青却不说明是什么,只是催促着喜娘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
“姐姐。”
一个少年突然间冲进来,一看到罗琪瑕,声音都哽咽了。
见到他,罗琪瑕也顿时红了眼眶,说不出话来。
“大少爷,大小姐的好时辰还没到呢!”旁边两个丫鬟笑嘻嘻道。
姐姐出嫁,整个罗国公府,就只有这唯一的一个兄弟,这送嫁的自然就是他了。
“姐姐……”
少年听到这话,心里堵得更加难受了,话到嘴边依旧只有这两个字。
“琪劭……”罗琪瑕咬了咬嘴唇,强笑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这样动不动红眼睛,多叫人看笑话啊!”
少年不过十二岁的样子,只是发育得快,身量已经像个小大人了。
看他的样子,应该也是勤练武功之人,步履沉稳,眼中眸光坚定。
若非当真不舍,又怎会当众失声。
挥了挥手,端木青让其他人都退了下去,自己拉着水三娘一起走出门外,帮他们带上了门。
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水三娘不是愚笨之人,从前也做过伯爵府的夫人,罗琪瑕这样的婚事代表着什么,又岂会猜不到。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水三娘道:“毕竟在练霞居生活过的孩子,我这心里头……”
说着又是一声长叹,到底没有接着往下说。
罗琪瑕出嫁,拜别家人时候,请出了老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