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顺景瓷坊,满贯将事情原委同安顺景等人一讲,安顺景很是爽快的答应帮他们。满贯将背篓里的浆果干舀一碗,让安庆等人尝个鲜。安庆几人皆是拈了几粒尝尝味道,剩下的都让满贯放了回去。满贯不推让,只言他日真赚了银子,定要请大家吃顿好的。
说话间,大家又提及柳程及其寿康酒楼。满满方知那柳程借着那件瓷器入了太傅的眼,连带着寿康酒楼的生意红火了不知多少呢!
“这下柳程可算顺了心如了意了!”安灵气愤道。
“那可不尽然。”满贯不以为然道。
此话一出,就连安顺经也饶有兴趣的旁听起来。
安庆问道:“此话怎么说?”
满贯接着道:“有人得意必然有人失意,你们未听说柳程的儿子柳碧泉聚众闹事被关进了县衙大牢?”
安庆眉毛一挑,道:“是听说有这么回事。想来也是活该,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满贯笑道:“重点可不是这个。”
“哥哥,莫要卖关子了。”满满嘟着小嘴催促道。
满贯只好继续道:“凭着柳程与县太爷的关系,那柳碧泉被抓后训斥几句走走过场也就是算了,可这次衙门非要揪着不放。而且既不判罪也不放人,就搁那儿拖拉着。”满贯说到这里,故意停下吊一吊大家的胃口。果然不出其所料,安庆立刻催促他赶紧讲下文。
“这说明柳程与县太爷的间隙不小哪!”
满满听到这里,心里大体也知道个一二了。当初,县太爷广收天下良品,只为换得太傅青睐。柳程能设计出如此佳品,没有呈上与他就罢了,可邀功之时全揽自个身上,不曾有只言片语提及县太爷。县太爷乃一县之长,为了迎太傅,庆其寿,绞尽脑汁苦心经营,最后却让一个酒楼老板踩着自个搭的台子抢了头彩。大有为她人做嫁衣裳的意思啊!也难怪县太爷存心让柳程过不顺心,这是要告诉他莫要得了便宜忘本,他左津才是这里的老大。
满满收了心思听满贯说完,果真与她所想一致。
安灵恨道:“那日,柳程昧着良心吞了爷爷的家什,可也想过有今日。”
“那县太爷也是厉害的,忍到这时才发作。”一直坐在旁边微笑着听他们讲话的安顺景突然插话道。
满满窝进安顺景的怀里,抬着脑袋问道:“安爷爷,你说要是县太爷知晓那家什是俺们做的,会怎么样?”
安顺景思量片刻道:“原想着民不与官斗,现在想来,不得不斗。”
晌午刚吃罢饭,趁着阳光甚暖,安灵拉着满满端了针线簸箩在院子里做活。安灵瞧着她百无聊赖的样,便扔给她一团绣花线,道:“与其闲着发呆,不如把这丝线理了吧!”
满满瞧着那纠缠不清无处理头的线团惊呼道:“姐姐还是饶了俺罢!”
逗笑之间,一眼生的婆子敲门道:“主人可在家?”
安灵慌忙敛了笑,起身道:“我便是,婆婆可是要买瓷器?”
那婆子没答话,上下打量着安灵,“这可是顺景瓷坊的后院?”
满满抢道:“是的。婆婆要买瓷器还请去坊子里。”
那婆子依旧没说是不是买瓷器的,只是点了点头便走了。谁知,那婆子前脚刚退回去,便有一衣着华丽的妇人扶着丫鬟的手进来了。
满满同安灵彼此对望了一眼,皆是心中一喜,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她们是不是来买浆果干的。
安灵拉着满满移步向前,恭恭敬敬的问道:“不知夫人濒临寒舍,所谓何事?”
那妇人瞧着安灵模样乖巧,举止更是大方得体,心里对于院子里没个大人来接待的不快便去了几分,道:“听说你家有种果干。梅儿”说罢,随这位夫人前来的丫鬟便将裹着几粒浆果干的帕子盛到安灵面前,想来她便叫做梅儿。
安灵看罢,按下心中欢喜,强装镇定道:“我家是有这个,不过,是为亲戚代卖的。”
那夫人听此明显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卖与我一些罢!”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眼前这位小姑娘并没有显得十分欢喜,而是依旧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
安灵笑道:“我叫安灵,夫人称呼我为灵儿便可。还不知夫人如何称呼。”
梅儿接话道:“我们夫人夫家姓柳。”
满满不自觉心道:莫非是柳程的妻子。再仔细打量一下这位柳夫人的模样,只觉眉眼与柳碧玉十分相像。想来,柳碧玉的日子不好过啊,竟然要如此处心积虑为柳家找讨好县太爷的挈子。
安灵道:“那便是柳夫人了。”
柳夫人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安灵继续道:“柳夫人还请来屋里一等,满满,快去取一包干浆果来!”
满满一个激灵,立马拔腿就往西厢房跑去。
柳夫人仔细瞧着那荆条盒子,约六寸长两寸厚,编织精巧细密,盒盖绘了富贵花开的图样。
丫鬟小心翼翼的将盒盖掀开,一粒粒玫红色的浆果干呆着细细地皱纹跃入柳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