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三极钟响彻云霄,覆盖范围极广,三极寺一下成为了焦点。
三极钟被老和尚敲响了一百零七声,只差最后一声就可完满,结果苦继打断,造成弘字辈和法字辈弟子神智混乱,将心中贪、嗔、痴、恶等念释放了出来,为弥补过错,防止这些和尚出去害人,苦继每日敲钟,不论酷暑严寒,刮风下雨。
老和尚盘坐在山巅,不饮不食,任风吹雨打日晒,苦继有样学样,坚持了七日,愣是饿晕了过去。
那一日,三极钟未响,三极寺大乱,幸好有苦以、苦为二人,不然三极寺要被那些失去神智的和尚拆掉。
第二日,苦继恢复少许,坚持去敲钟,平时只需眨眼的山路他用了三个时辰,敲完一百零八下后,筋疲力竭,脚步踉跄,差点掉下山崖!
老和尚熟视无睹,犹如磐石,仿佛雕塑,若非微弱的脉搏跳动,或许苦继会以为他坐化了。
“昨日种因,今日得果,一切都是咎由自取。”这是老和尚所说最后一句话,苦继懵懵懂懂,不明所以,但他记了下来。
老和尚指的是三极寺还是自身?无人得知。
往后一年,钟声准时响起,传播不了太远,却也笼罩了天阳郡和河阳城,各地的修道人前来拜山,三极寺空前热闹,每有人谈及三极钟鸣时,苦以就会顺手一指,方向正是三极钟坐落山巅。
询问之人不明所以,苦以也不解释,只是叹气。
好奇心驱使修道人登顶而观,这些人能见到的只有三极钟与敲钟的苦继。
数月之后,弘字辈、法字辈弟子会有三个时辰清醒,彻底恢复,前来拜访者若来的时机不对,会遇到众和尚狰狞一幕,他们全都聚在三极钟下,聆听钟音,压制与洗涤心灵。
苦继无法完全化解,只能日复一日等待老和尚口中那有缘人,苦以、苦为当日在场,很清楚两人对话,为了三极寺恢复如常,多次下山去寻那与与佛有缘之人。
然而老和尚说的含糊,天阳郡人口众多,苦以、苦为纵有天大本事也是徒劳无获,返回三极寺后,整日唉声叹气。
可不是么,没了弘字辈好说,但没了法字辈,饮食起居都成了问题,偌大一个寺庙只有他二人忙活,拜访者络绎不绝,着实辛苦的紧。
瘦了一圈的苦以抱怨道:“到底惹了哪门子瘟神要如此惩罚我等,真是天大的冤枉!”
苦为不假思索道:“二师兄,似乎不算冤枉,弘字辈弟子还好,你看那些法字辈,一个个简直无法无天,就说最近香火怎么少了,都是他们害得,现在没有百姓来三极寺烧香求佛了。”
“不可能!他们虽然品行不端,可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三极寺就是他们齐心合力化缘建造的,你怎能如此看待他们?”苦以眼镜一瞪,道。
“那是抢来的缘,不是化的。”苦为小声道。
“什么!连你也要气我,给我出去!”苦以气的大吼。
“戒嗔戒躁,勿恼勿急。”苦为离去,声音飘了进来。
大殿空荡荡的,石刻镀金大佛金灿,庄严肃穆,结印抱于身前,檀香气息弥漫,容易使人静下心来,忘却一些烦恼忧愁。
淡淡的檀香与烟气缭绕在大殿之中,久久不散,佛像面容不甚清晰,猛的一看,竟有几分狰狞,苦以瞧了一眼,心突的一跳,赶忙闭目,口中念叨起来,声如蚊蝇。
再说失去欢喜尊者佛珠得到道教一门青锋长剑的弘仁,他跟着粗布麻衣汉子有说有笑,完全忘记身处何地,一心想着大鱼大肉饱餐一顿,这些日子独自一人实在辛苦,整日光啃了干粮,油水不沾,对于他这在三极寺地位颇高,终日享受之人而言,委实忍的艰难。
为何弘仁会幻想着大鱼大肉?先前粗布麻衣汉子可是有提到家中米粮有余,肉食不足的。
这便于弘仁有关了,弘仁提议寻找一地去打猎,野兔子、獾一类皆可捕捉,要是有河,顺便抓上几条鱼来,倒也不错,粗布麻衣汉子以附近流寇众多为由推脱,怕入夜不能回到家中,途遇不测,弘仁一听这话勃然大怒,冷笑道:“小小流寇能奈我何,你只管带路,旁的不用担心。”
见到这酒肉和尚拍胸脯保证,粗布麻衣汉子暗中摇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闷头赶路,指引弘仁来到一山清水秀,茂林修木之地。
山势状类犬牙,趋渐高耸,草丛繁茂,遮住大片山地,裸露岩石极少见到,近有水声,空寂的山中清爽冰凉,迎面而来是纯粹自然气息,充满生机,弘仁不禁赞叹:“好地方!”
“当然好了,不好怎么维持生计?弟兄们,这次运气不好,只逮了一个穷酒肉和尚,不过他手中那柄剑不错,值些钱。”粗布麻衣汉子一改常态,眉宇间流露与憨厚朴实外貌不符的狠辣,看得出从事这一行很久了。
粗布麻衣汉子话音未落,就见四下草木丛中齐刷刷站起道道人影,大多手持明晃晃长刀,少数拿着大斧、狼牙棒、流星锤一类比较笨重武器,这些人无一不健壮如牛。
当然也有例外,为首之人一身儒士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