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连野地无名,风吹黄沙现古城。
风吹沙走。
流沙过处,越来越多的建筑物显露出来,这是一座旧城遗址。
陈树速度极快,身形却平稳的很,金步摇躺在他的怀中甚至有些惬意起来,她像地球大多数人一样,在启动星痕时并未获得任何特殊能力,但这丝毫不会影响她的人生,有些人天生好命,金步摇就是其中的代表。
这丫头刚才还紧张害怕,一入了爱人的怀中,精神便坚韧起来,隔着头盔不住的左右打量脚下的旧城。
陈树并未选择最初露出的旧楼,他携金步摇躲入了一个不太明显的旧楼中。
旧楼因为风沙的侵袭,时间消的磨,早已面目全非,它比周围的建筑物低矮了许多,仅露出最上面的一层。
风从窗口灌入,不断带走楼层内的沙尘。
陈树选了间背风的屋子,将金步摇放了下来,屋内的空间不大,满是冰冷的细沙。
风微弱,陈树帮金步摇摘下头盔,二人席地而坐。
“这风沙好大,也不知何时能息。”陈树叹了口气,暗想如果没有刚才的荒唐,说不定便躲过了这场风沙。
金步摇将头盔丢到一边,搂住陈树的脖颈,嘻嘻一笑,说道:“风沙虽大,我却很高兴。”
陈树听她说的奇怪,问道:“为什么?”
金步摇抵住他的额头,轻声道:“有了这场风沙,大哥他们便寻不到我们,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就多了许多。”
她的思想精灵古怪,陈树却从中感受到浓浓的依恋。
“傻丫头……”陈树真情流露,将她拥入怀中,摩挲着她的脊背,忽然胸腹之间窜起一道热流。
他霍然变色,猛地将怀中的少女推了出去。
金步摇一惊,爬将起来,室内光线微弱,没有风沙却也看的分明,陈树一张脸忽白忽青的没有半分血色。
“你怎么了,小树?”她颤声惊问,声音有些凝噎。
“走开。”陈树一张口,立刻有一道粉红色的光线从他额头渗出。
金步摇浑身一栗,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突然感到房间内一切都静止下来,沙粒静静的整齐排列着,便连门窗外透进的风儿都悄无声息。
一切变得如此诡异,金步摇本就冰雪聪明,陈树叫她走开,是在示意她不可靠近,她默默退到墙角,静静的站立着,不敢有稍微的异动。
时间过的很慢,陈树的脸色始终不见好转,房间内的气息越发森然。
窗外忽而闪过一道雪亮的电光,陈树眉心处亦是亮了一下,似在与刚才的电光呼应。
“啊……”陈树长嚎一声。
金步摇心一紧,欲要上前察看,眼前人影一晃,轰隆一声巨响,陈树已撞破房顶冲天而起。
房顶一破,风沙便席卷而至。
金步摇觉得身子一轻,也顾不得满天飞舞而来的沙尘,仰面朝高空望去。
乌云浓如墨,风沙如黄幔,遮天蔽日。
陈树已不见了踪影。
从非洲掠来的季风影响了阿拉伯半岛平静的凉季,今年的春雷来的异常的早,闯入了严冬的领域。
高空天雷滚滚,风云齐聚,雨却久久不落。
金步摇捡起头盔重新戴好,将身躯蜷缩在屋角,内心不断提醒自己已不再是任性娇纵的少女,要坚强起来,人生的第一次艰难的考验自己一定会挺过去。
…………
天道布公,得到的越多付出的便越多。
陈树在即将压制不住体内本源之时冲破了屋顶。
连日来他体内本源消耗甚巨,竟在这时被外界牵动,突然失控起来。
这次与上次的异动不同,在菲莱时他尚能控制本源在体内流动的方向,而现在他完全无法左右爆发状态下的本源,在他冲破屋顶的瞬间,本源便已操控了他的身体。
他像一道黑芒没入云端,追逐着闪电。
他身上的衣甲早已第一道雷霆临身时化为灰烬,他像是一尊雷神,赤/裸的身躯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威压,雷云在脚下翻滚低鸣,臣服。
陈树能清楚的感知到周围的一切,他的意识借助本源之力在不断的强大,甚至可以传递到远方,也许这就是精神力,另一方面,他又极为惶恐,因为他失去了对身体的知觉。
他无法判断自己的身体是否还存在着,这种感觉好似空中的电芒,耀眼强大,却有痕无根,下一刻也许便会湮灭。
本源之力有了外来补给,声势渐盛,扯动满天电光齐至。
电光吞没了陈树的身子,这一刻他的周遭只存在白芒,白芒亮到极致便破碎开来,产生一道裂痕。
裂痕极小,极细,偏偏又无法形容它的形状,它一出现周围的白芒立刻微弱下来,像是火和热一样,生就无形,散亦无踪。
有人说白的极致是黑暗,陈树敢肯定事实绝非如此,他五感六识全无,意识变的迟缓起来,裂痕吞没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