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府。
青荷县一游后,南门天叶的病算是好全了,自然也恢复了平日里的活泼劲儿,可是,自青荷县回来后,霍锦乡的心中却像搁了块儿千斤石般,压得她喘不过气儿。唉,公主的那个吻,若是给了全天下任何一个男子,想必每个人都会乐得上了天,可给了自己,自己却是有苦道不出……
坐在书房内,霍锦乡翻看着今日早朝南门胜给她的奏折,里面讲了些南方水患的事情,南门胜拿给她看,意在让她出些主意来缓解南方水患,可此时的霍锦乡,似乎并没有心情来处理这些事情。
只见霍锦乡将奏折扔在书案上,叹了口气,踱到窗边,看着院子里盛开的桃花,却只觉得刺眼。南方水患,自己这儿却反倒缺点儿冷水、来浇灭公主对自己的热情,现在,公主是越陷越深了,可自己,就真的能瞒过一辈子吗……?!
“驸、驸、驸马!不、不好了!”,一向镇定的霍达气喘吁吁的朝书房跑来。
看到霍达的样子,霍锦乡不禁觉得头疼。唉……这又有什么事儿发生了?!就不能平静几天吗?!看都没看霍达一眼,霍锦乡皱着眉问:“又有什么事啊?!”。
“驸、驸马,老爷他……”
“你说什么?!爹?!爹怎么了?!”,听到“老爷”二字,霍锦乡立马意识大事不好,盯着霍达问道。
“老爷他、他……”,霍达喘着气顿在了那里。
看着霍达慌张的样子,霍锦乡也顾不得问清楚了,只道了句“霍达!备轿!去霍府!”,便朝着驸马府门口走去。
霍府。
一进霍府大门,霍锦乡就看到了乱成一团的家丁们,还有……还有提着药箱子进进出出的御医!按照礼数,只有皇室的人才能由御医诊治,即便是官至丞相的霍安,也没有资格让御医来瞧病的,除非……除非真的是病入膏肓、非要御医来诊治不可!
看到这番情景,霍锦乡直接朝霍安的卧房奔去,来到房门口,却听到了御医们一声声的叹息……!“张御医,张御医,我爹他怎么了?”,霍锦乡抓住一个正往出走的御医,急切地问道。
只见那个张御医摇了摇头、摆了摆手,叹了口气便走开了。此时的霍锦乡越来越感觉到霍安的情况可能极其不妙,便推开挤在门口的家丁们,向躺在床榻上的霍安跑去,好看的小说:。
“爹——!”,见到霍安的那一瞬,霍锦乡只觉得眼前发黑。床榻上,霍安虚弱的躺着,脸色苍白,眼睛微睁,有气无力的样子,而他身旁为他号脉的御医,也是眉头紧皱、叹气声不断。
听到霍锦乡的叫声,霍安吃力的撑起半个身子,费了半天劲儿才挤出两个字:“乡儿……”。
“爹!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儿的就病成了这个样子?!”,坐到床榻边儿上,霍锦乡抱着霍安,眼泪不禁滑落。
刚刚为霍安号脉的孙御医拽了拽霍锦乡的袖子,示意出去说话。霍锦乡轻轻地扶着霍安躺下后,随着孙御医走出了卧房。
“驸马……”,孙御医欲言又止。
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霍锦乡深吸了口气,强作镇静的说:“孙御医,但说无妨……”。
孙御医摇了摇头叹道:“驸马,霍丞相恐怕是……是不行了……”。
虽然早就猜到了会是这个结果,但自己的猜想被御医证实了之后,霍锦乡还是有点承受不了,只觉得头晕,身子也不禁微微的晃动了一下。
“驸马,你没事儿吧?!驸马,你请节哀……”,眼疾手快的孙御医扶住了身形不稳的霍锦乡,同情的劝慰道。
无力的推开孙御医的搀扶,霍锦乡踉踉跄跄的走进卧房,遣散了屋内所有的下人,只留下自己独独的坐在霍安的身旁……
看着床榻上病入膏肓的霍安,霍锦乡的眼泪再一次落了下来,此时此刻的她,不再是世人眼中那个才华横溢的当朝榜眼,不再是世人眼中那个荣耀显赫的驸马爷,她,只是一个弱小的女子,只是一个即将失去最爱的亲人的孩子……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你究竟安的什么心?!爹一生为国家谋政、为子女操劳,怎么到头来就只换得个早早离世的下场?!爹一生不奢求荣华富贵,即便官至宰相也只是过着最朴实的生活,整个霍府上上下下的家丁加起来也就七十多个,这又是哪个做臣子的能够做到的呢?!自己自从做了驸马,就很少再回到霍府,没想到这一次回来了,却是跟爹的诀别……!
“乡儿……”,霍安吃力的声音让霍锦乡回过了神儿。
“爹,爹!乡儿在这儿,乡儿在这儿!”
“扶我……扶我起来……”
霍安吃力的想要起身,却被霍锦乡压了回去。依照爹的身体状况,只怕再有大的动作,爹会去得更快……霍锦乡附身轻声对霍安说:“爹,您有什么话躺着说就好,不要再起来了,对你身体不好……”。
只见霍安不住的摇头,硬是要坐起来的样子。无奈之下,霍锦乡只能含着泪慢慢的扶着霍安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