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府。
“老爷,宫里派来装饰府衙的人已经到了。”
“哦,叫他们进来吧。”
“是,老爷。”
刚刚还安安静静的霍府一下子便热闹了起来,木工在做着精巧的喜物、漆工在刷着亮红的颜色、还有许多小太监们在登梯上高的挂着红色的纱幔……一眨眼的功夫,整个霍府到处都铺满了喜庆的红,让人无不感受到一种欢乐的气氛,然而,霍锦乡看着忙里忙外的人们、想着自己明日便要以驸马的身份迎娶公主,只觉得那红色分外的刺眼!唉,怎么办,怎么办,明日,真的会一切顺利吗……?
“乡儿……”
“嗯?是爹啊。爹,您有什么事吗?”
“唉……爹倒也没什么事情,就只是想来看看你……明日迎娶公主,你千万要以不变应万变,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轻言放弃……”
“……”,话虽如此,可是,我真的能做到吗……?
“……乡儿,你信命吗?”
“嗯……?”,命?呵,命既已定,信与不信,又当如何……
“乡儿,爹信命,很信很信……佛家常言,‘命定因果’,人活在世上,不论是富贵还是贫穷、顺境还是逆境,都是因果轮回、早已注定,信命者顺命而行、故不再劳心伤神,不信命者逆命而做、故常常徒劳无果……”
“爹……?”,顺命者不再劳心伤神、逆命者将会徒劳无果……真是如此吗……?
“呵呵,乡儿,爹只是想告诉你,虽然爹气你胡闹、以致将事情弄到这般地步,但爹不得不说,或许,这就是你的命……也许你只有这样,才会得到你今生最值得拥有的东西……”
“爹……我……”,今生最值得拥有的东西?呃,难不成……是公主?!天哪,不会吧……!老天爷,就算我信命,那你也不能给我安排这样的命运啊,虽然我喜欢女扮男装,可、可、可我毕竟也是女儿家呀!天哪,天哪,天哪!
“呵呵,乡儿,爹只是说说而已,你无须太往心里去。不过,有一件事,爹要你牢记……”
“爹,您说吧,乡儿定当牢记。”
“乡儿,你记住,这世上最好的表演、就是表演者要真正相信自己是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你首先要瞒得过自己、才能瞒得过别人,若是连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那么别人就更不会相信你了,爹的意思,你可明白?”
“……”,那就是说我必须先让我自己相信,我就是驸马、是公主一生的依靠,公主快乐我也该跟着开心、公主难过我也该跟着伤心……呵,如果这真是命,那我前世一定没做过什么好事……“乡儿明白,爹,您就放心吧……”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乡儿,今日早些休息,明日,你还有太多的事要去做……”
“乡儿知道了。”
那边,装饰府衙的人们已渐渐散去,这边,霍锦乡却还是找不到丝毫头绪……乱、乱、乱!皇上的一道圣旨、爹的一番话,还有那一面之缘的公主,就是这乱的源泉……可为什么自己越想去堵住这乱的泉眼,这乱就越涌的猛烈呢……?,!难道这真的是我的命吗?难道我真的该什么都不去强求改变、才能理清这乱吗?难道我真的必须去相信我就是那倒霉的驸马吗?难道我真的要和一个女人相伴一生吗?不、不、不!我不要!可……就算我不要,如今木已成舟,我又能怎样呢……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呵,这命,我还真得顺从了,也罢、也罢,如论如何,明日,我的人生将会走向另一个方向,亦或是喜、亦或是悲,一切随缘而已,唉……
凤阳阁。
“公主。”
“……”
“公主?”
“……”
“公主!”
“……”
“哎呦!我的好公主啊!你倒是说句话啊!你都这样坐了一天了!”
“……”
“……”,这回,就连清儿也无语了,往日里那个活泼可爱、灵动可人的公主如今哪里去了?我的公主啊,就算皇上不让你嫁给沈孝元,可你也不能这样对待自己呀……再说、再说,那个什么霍锦乡,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堪啊……
南门天叶就这样一言不发,目光游离、神色呆滞,犹如一座雕像般立在那里,没有生气……她在想着些什么?没有人能知道……是啊,自己在想什么呢?在想孝元哥哥吗,还是在想父皇?亦或是,在想那个……霍锦乡?呵,自己想什么又能怎么样呢……?!该失去的还是失去了,失去了父皇的宠爱、失去了孝元哥哥的陪伴、失去了原来那个无忧无虑的自己……霍锦乡!都是你,是你,害我失去了这一切!你为什么要好端端的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为什么,为什么啊!若不是你,我可以和孝元哥哥相守一生,若不是你,父皇还会像以前那般宠爱我,若不是你,此时的我还会是那个开朗活泼、眉开眼笑的少女,若不是你,如今的这一切便都不会发生了!可为什么你偏偏就冒了出来,偏偏就闯入了我的生命,你知不知道,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