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来后,就看到殓葬场的大院前停了几辆车。
“得嘞,这才刚回来就不得安生,还别说,咱这远郊的火葬场生意怪好的。”瘦猴望着那些车辆打趣的说道。
七言一摆手说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赶紧上去帮忙吧。”
三人还没走到大厅,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哭声。
“回来了,这一家子是刚从医院过来的,兄妹两个溺水身亡,刚送到医院人就断气了,这是两人的照片。”魏老头看到七言三人,就马上过来对着七言说道,随后把手中的照片递给了七言。
七言一看之下才发现,竟然是两个五六岁的孩子,看着相片里两人灿烂的笑容又望了下不远处伤痛欲绝哭诉的家属,七言心里一下子便沉默了。虽然在这里七言早已见惯了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但每次碰上自己也都会感同身受,毕竟那躺在那的都是生者的亲人,已经离去的亲人。
“知道了师傅,交给我吧。”七言抿着嘴唇说道。
魏老头迟疑了一下,缓慢的说道:“算了,他们的死亡证明以及火化证明我都已经看过了,没有任何问题,我们一人负责一个,这样速度快一些,待会化妆和换衣完毕之后,还要家属告别呢。”
七言听了魏老头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以前自己是为了照顾师傅上了年纪,这些事一般都是自己来,可现在却成了师傅他照顾自己了。
七言自讽的笑了下,当即便整理了自己心情,对身后的瘦猴和胖子说道:“赶紧过来帮着把人抬到化妆间,让他们的家属一直这样可不好。”
两兄妹现在很安静的躺在自己亲人的面前,可所有人都知道,这两双闭上的眼睛却再难以睁开。
“阿姨!阿姨!您节哀,节哀啊!”
“还是让我们把这两个可爱的小家伙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这样他们在那边或许才会开心。”
本来丝毫不为动容的几位家属,听到瘦猴和胖子话,一个个都是直起了趴在两个孩子面前的身子,随后擦着脸庞的泪水,自言自语的说道:“对,对,要让这俩孩子漂漂亮亮的走,不然他们肯定会怪我的。”
七言看到这幅场景,只是觉着嗓子发干,当下就转过身走去了换衣间。
等到七言再次出来,已然是换好了行头,回头望了一下走在自己前面的师傅,七言的胸口不自然间就有了起伏。因为在七言眼里,虽然师傅每次穿上这身衣服,都是那么神采奕奕,并且每次都保持着最好的状态。可尽管如此,他还是老了,看到师傅用尽全力想要挺直的自己的腰杆,可怎奈在怎么努力还是那么佝偻。
七言不忍再看下去,于是就走向了自己那间化妆间。
走到以后七言发现胖子在这里等着自己,而瘦猴可能是去了师傅那边。于是七言也不说话,就开始整理自己衣服,之后就带上白皮手套,打开自己的背箱,坐在椅子上,开始了工作。
当七言把遮掩实体的白布掀开,拿出照片后,七言叹息了一声,就把照片放在了死者的旁边。
七言的对象是兄妹中的男孩,看到因为溺水身亡的男孩,双眼禁闭,脸色铁青,鼻孔和嘴巴也有很多河水里的杂物,而且身体也有些许的浮肿。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拳头指尖的缝隙处,能看到握的死死河草。
等观察完毕后,七言又转头看了下死者旁边的照片。同样的一个人,现在却大不一样,而七言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面前这个浑身有些浮肿,脸色铁青且嘴鼻间尚有脏物的男孩,打扮成和照片里这个呲着牙大笑的人一模一样。因为这样是七言,也就是殓葬师必须做的事情。
让往生者重焕新机,就算让他们的父母看到,也只是以为自己的孩子睡着了,而不是已经死了。
七言先是从背箱里拿出了小小的修眉夹,和小刷子。
因为七言接下来第一步,就是先把这孩子的面部给清理干净。随着七言双手不断的在男孩嘴上,鼻间还有耳朵上来回摆弄,只是片刻的功夫,在男孩的脸庞上就看不到丝毫的脏物。
只是这铁青的脸色,和微微浮肿的身体,还是能让人一眼就看出这是一个死人。
七言把修眉夹和清理脏物的小刷子放入背箱,随后又拿出了修容刷和粉扑,另外就是一些给人化妆专门用的一些化妆品。
望着面前专心致志的七言,胖子也是一声不吭的站在那里,因为自从两年前他和瘦猴这两个整天在大街上乞讨流浪的人,被魏叔收养来到这里以后,他们就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在这里,任何事情,都比不上给这些死人入殓。
因为有一次胖子在魏叔给死者化妆的时候,说了一句这女人死后一化妆比活着的时候还好看的话。魏叔竟然事后,拿着藤条不知不休的打了胖子上百下。
就因为这一次,胖子和瘦猴便长了记性。在胖子愣神的时间内,七言就完成了工作,胖子看到立马拿出自己早已准好的手帕递给了七言。
“来七言。”
七言结果手帕,忍不住的又咳嗽了两声,然后捂着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