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直到这个年轻人嗓子都喊哑了,对面的人群依旧不为所动,死死的站着不让路。
被他们团团围住的,恰是一个巨大的蚌体,牢牢的扎在沙地上,纹丝不动,蚌壳开口处闭得死紧,让人不能理解,里面若真有人在,该要如何呼吸。
此刻那叫嚣着的小伙子为难的转过头,略显垂头丧气,面色青黑地对着妖族上空青色的步辇车内道:“王上,那仙界的星卯仙狗死不吭声,任属下如何痛骂都无反应,现下该如何是好?”他行走三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脸皮堪比城墙之厚的人,从来没有谁能在他的嘴下讨得便宜去,这仙界的星卯仙官也真是一大奇人。
青色的步辇车上帘子被人以一指轻轻撩开,骨节分明的手可以看上手的主人应当是个常年习武的人,修韧有力,还真不像长年养尊处优的妖王。
只听得一阵飘渺的声音接连不断的传来,那人似乎是冷笑了几声,又显得颇为自在,沙哑低沉的嗓音中带了一丝无情的意味,“竟是死都不吭声吗?那就让他再也出不了声吧,轻薄了本王的王后还能活在世上,于理也说不过去。呵。”
这云淡风轻的几句话,却让对面仙界的人瞬间白了脸色。
他们眼见着妖族众人一声恭敬的应下,方才还斯斯文文的一张张脸,此刻竟然转眼之间就化作了狰狞之状,猛地向这边扑来。
“且慢!大家能否听在下几言?”一道清润的嗓音在这关键性的时刻突然响起。
妖界的人动作不由一顿,停下身子之后,却发现说话之人竟是前不久与星卯仙官共同听封的另外一人。
都不是好人!
那声音都破败了的小妖兵强忍着面上的不耐之意,注意到身后的步辇内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清咳声,他立马收敛了面色,口气仍旧很冲:“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莫不是想为那星卯仙官开脱?我们可不吃你这套!”他虽气势汹汹,但放完这番话后还是退到了一旁去。
就要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仙官还有什么话想说。
偌大的一个戈壁滩上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一个人身上。
就连那藏身在云团里的两个纤细身影都被勾起了淡淡的乐趣。
“红焰,你这才出关就拉着我来看这出戏,也算是够无聊了吧。”身着白衣的女子懒洋洋的靠在一袭云绒软毯上,姿态闲逸,勾人的眉眼此刻泛着一股无奈之意,天知道她多想好好呆在魔界中享享清福,但有人就是不安生。
被点名的女子正是魔界女王,她风情万种的撩开一头肆意飞扬的墨发,脸上是不甘而好奇的劲头,她颇为不满的驳斥:“你懂什么?这可是三界百年来难得发生的趣事,若是没有来凑这一回热闹,那该有多可惜。”
“可惜?!你什么时候对这等妖界王上的家务事也感兴趣了?还是说你并不是来看戏而是等到一个结果?”魔莲仔细一琢磨,忽然产生一个念头,这红焰平日看着不苟言笑的,刚出关就拉着她来这里,还真不好说是有什么打算。
谁知这话一出,她就真的看到眼前的淡定女王面上竟然多了一丝异样的红晕,这下她就匪夷所思了,难不成这向来与妖界井水不犯河水的魔界女王,还能与早已有主的妖王牵扯出什么事?
她闲闲一笑,“看来我是猜对了,你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还真是错过了什么好戏?”她语意不明,眼神却若有似无的飘到了下方,明显的欲言又止。
这下红焰倒是有些无言以对了,酡红着一张俏脸,羞恼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休要胡猜乱想,我自封尊大会之后就闭关到现在,哪里来的什么事瞒你,再说那妖王也是早已王后在位,我能等什么结果?”
她说得坦诚,只是双眸明亮,粉颊含春,顾盼流转之间满是醉人的气息。
这不是心虚又是什么?
魔莲和她相交多年,又哪是看不懂这些的人,也不拆穿,只是促狭的看着她,等着她的不打自招。
“我有说是跟妖王相关吗?”她看似随意的反问,眼眸里清澈的笑意。
红焰顿时气结,又说不出任何驳斥的话来,只是一张向来镇静的脸此刻泛着阵阵寒气。
“叫你来是看戏,可不是让你来揣测本王的心思的,你如果当真这么闲,我不介意再多给你找点事做。”红焰深吸一口气,寒着一张俏脸,竭力保持着语气镇定。
魔莲则无所谓的耸耸肩,一副你请随意的模样。
反正她这段时间忙着打理魔界之事,也算是多担了一份责任,谈不上什么闲不闲的。
她不欲置词,没料到红焰紧跟着加了一句:“再说,现在下面那正强出头的小伙子,也不是一般人,你不要以为我闭关的时候就没听到什么事。”虽然身处幽禁之所,可总有一些事,就那么凑巧地能传到她耳里。
恰巧跟眼前的人有关。
魔莲的目光霎时间变得渗人,看得红焰心里一寒。
“怎么?我可有说错?未经允许擅闯魔界的人该处以何种惩罚来着,这还是你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