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痛苦的事不是在于一方死去,另一方却苟活着。
就算你不在了,我也愿意守着你这个人,保留着这颗心,生生世世,存有念想,纵使星月交替、沧海桑田,我的灵魂饱满,永远因想着你而不会寂寞孤独。
但是,如果你忘记了我,待我如陌路,我必将堕入深渊,纵使活着,也像行尸走肉。
唯一的念想,唯一的内心支柱就此倒塌。
这一点上花扶柳是想对了的,她是已经品尝过这万年的寂寞的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除了不断进来找死受罚的各路仙君道人,便再也没有其他痕迹。
这么多年的痛苦,也够了。
就算没有宁穆白的出现,她依旧无法离开这里,一旦脱离此道,她的身体经受不住两个境地的变化威压,也会被撕个粉碎,曾经刚在这里醒来时,她对此一无所知,当时就试过想要离开这里,结果被出口处的劲风扫到,差点就神形俱灭了。
从此再也不敢抱有离开这里的念头。
现在,该是时候做出一个了断,与其在这里看着别人双宿双栖,她宁愿痛下狠心送他们一程,从此内心依旧没有牵挂,做一具移动的尸体。
花扶柳暗自咽下喉头接连涌出的腥甜,缓缓擦净嘴角的血污,昏暗的环境中,她一张狼狈的脸依旧精致完美,顾盼明眸,不掩妖娆。
宁穆白就立在远处的黑暗中,修长的身形稳稳的伫立,看不清他的神情,也没有任何动作。
花扶柳不由苦笑,这算是她进一步他就走一步吗?
就算是意识到了,她也不愿承认,和宁穆白交手过这么几次,却从来没有一次,是由他主动出手,都是她按捺不住性子先攻击。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什么都代表不了。
冷寂的洞窟里,绿幽幽的明火一闪一闪的跳跃着,阴暗潮湿的空气里,有血腥味在淡淡的蔓延。
宁穆白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变化,不高不低的开口:“哦?就凭现在的你?先不说你口中的丫头是不是跟我有关系,就算没有关系,你以为就靠你目前的力量,能够近得了她的身?”他话中的质疑令花扶柳俏脸一白。
这是在挑衅挖苦她?
她又如何能让他得逞,花扶柳不动声色的屏息凝神,让气流在体内游走,腹部有暖意回升。
半晌,她呼出一口气。
明显感觉身体轻松多了。
看来他的威吓也只是虚张声势而已,并不具有实际的威慑力,既然他不相信她的能力,看来她有必要让他深刻领教一下万灵啸的厉害。
“呵呵,现在的我本事再不济,对付你们两个也还是绰绰有余了!”她肆意的大笑出声,脸上一片嘲讽之色。
万灵啸,数以万计的灵体在一个时段内同时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啸,声音穿透脆弱的耳膜,震断脑内的神经,如同给人当头一击。
这效果,不亚于让人在地狱里走了一遭的滋味。
她多年吸取了无数魂灵的力量,自身的魂魄早已变得浑浊不堪,就像一个容纳了亡灵的鼎器,蕴藏着无穷的能量。
殊不知,黑暗中的宁穆白不仅没有吓得俊容变色,反而满不在乎,一言不发的原地不动,姿态适然。
这胸有成竹的模样,还真没把花扶柳的气势放在眼里。
她不由一声怒吼,身子已腾空飞了起来,暗红色的衣衫在黑夜中飞展开来,有悠悠的气流在周围盘旋,就像一只在空中展翅的巨鸟,衣带飘飞。
飞身的同时,那气流越来越集中,形成了一个黑色可见的漩涡。
接着,还未有任何明显可观的变化,最先感受到的,是洞窟内的空气都幽冷了起来,封闭的空间难以察觉的一震,那越来越大的漩涡,就朝着宁穆白的方向,倾泻出无数黑压压的身影。
定睛一看,哪里是影子,分明就是不计其数的恶鬼冤魂!
顶着一张张青黑泛白的死人脸,双目无神的直视前方,最可怖的,一个个都张着变形了的血盆大口,口中似要发出尖利的叫声,两只手更是相当有默契的保持着抓人的姿势。
眼看着顷刻间就要猛扑过去。
花扶柳冷哼一声,得意的笑起来,然而,这艳丽的笑容还没有维持三秒,她的神情变得慌张起来。
所有的恶鬼眨眼间像是被锁了喉般,只傻兮兮的张着大嘴,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可闻的声响。
原本张扬的动作此刻也失去了吓人的资本。
花扶柳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瞪着宁穆白,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你对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万灵啸是多么难破的一个阵法,就算他再厉害,也不可能在瞬间破解的。
她与他交过手,自然知道他的深浅。
这完全说服不了眼前的状况。
“不是对他们做了什么——是我对你做了什么。”他嗓音低沉,清冷磁性,“呵,倒没料到你一直都未曾发现。”
这话让花扶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