狻猊听到这话直接愣了,身体更加僵硬。
自己当日被重创之后失去知觉,再醒来就已经身处此地,要说有人暗中做手脚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在它还未清醒的时候将它勾到此处就可以了。
如果事实真是这样,那么这多年的囚禁之苦该谁来偿还?它恨了一万年,难道最后竟恨错了人么?
一时之间它心头复杂难解,被仇恨和挫败撕扯得痛苦无比。
这个时候罗悠悠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斟酌着字句:“你说你一直被囚禁在这里,那你是怎么到达如今这种修为的?依我看,你道行远在我之上,这黑洞如此幽闭阴暗,你如何能炼升灵力?”
宁穆白的目光立时看过来,充满着赞赏,一股了然的神情。
分明是早已料到的模样。
呃。
罗悠悠被看得不好意思,立时挪开视线,心下却暗喜。
似乎是没想到她会出口,狻猊缓缓平息狂躁,古怪的看她两眼,回答:“这洞府灵气确实低微,不好采纳;但老天开了眼的!有人曾经在这里留下了速成秘籍,万年的时间过去,大爷修为快恢复了当年的一半,要不是这个小子,今天吸食了你定能完全恢复的!”说话间他恨恨的目光瞪着宁穆白,一股快将他给剥皮拆骨的怨怼。
“修炼之术从来都没有速成一说,就算有,也不存在单靠秘籍之说,至少要辅以天然而成的灵地。”宁穆白淡淡的声音传来。
“再者,你确定,那是术法秘籍,而不是妖术?经过刚才一番灵力催动,恐怕片刻之后,无需本君动手,你就将变成一只无知无觉的怪物,到时可任人操控了!”他薄凉的视线停在狻猊的额间,神情看不出喜怒。
罗悠悠依言望向它,在看到它的眉目之上时,吓了一跳,不由脱口而出:“你的脑袋上怎么会有一个火焰印?”
若隐若现的赤印,时不时的发出红光,如同跳动的火焰。
狻猊这下再轴也知道自己是吃了什么亏了,在罗悠悠发问的同时,他感到一阵密密麻麻的酥、痒,从血脉处向着身体各个部分传荡开来。
一张脸被这异样的感受折磨得扭曲,想挠却不知从何处下手,这麻痒是从内向外扩展的,即使将皮肤抓个血肉模糊,也不见得能解痒。
眼见着它经受不住痛苦,开始拼命挣扎想要摆脱,宁穆白手指一动,消了施在它身上的定身咒。
这个时候狻猊立刻在原地打转起来,同时爪子在身上四处刨着,没过多久,它一张兽脸就被抓得皮开肉绽,面相甚为恐怖狰狞,口中还不住的哀嚎着,可见极为痛苦,最后干脆在地上不住的打滚,希望能缓解一下。
它的意识也快要被侵蚀了,眼下不敢用灵力解除痛苦,唯恐这折磨被催动得更加厉害。
罗悠悠不忍的看着这一幕。
扭过头来撇开视线,宁穆白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压抑的开口:“它这么痛苦,你不能救救它吗?”
“它这么做都是咎由自取,不是本君要取它性命,再说刚才它可是要伤害你,你现在却要为它求情?”宁穆白转头看向他,墨黑的眸子凝视着她。
罗悠悠视线再次扫过狻猊此刻癫狂的模样,深深吸口气,回答:“不是求情,它纵使想要伤害我,但是最后终究没有成功。听你们刚才所言,它也确实是个可怜之人,被人暗算了还不自知,再者,你当年送它入聚灵洞,也一定是想它改过自新,不再作恶,是这种种因由才造成太如今的模样。”
宁穆白却不再言语了,但也没有依她所言动身。
罗悠悠无奈,不再废话,直接转身想要上前相助。
却被他一句话直接钉在了原地。
“你去了也没用,妖术已侵入血脉,到达五脏六腑,过不了多久,它就会变成行尸走肉。”
狻猊也听到了这话,一边打滚的同时一边暗暗苦笑,枉它纵横一世一直都是在掌控别人,没想到临到终了会沦为别人的玩物。
强自压抑住最后一丝意识不被抽离,它的目光落在想要上前的罗悠悠身上,浑浊的眼里有了一丝清明。
“小丫头,不要白费力气了,他说得对,现在到了这样。。都是我咎由自取,我不怪天。就算我侥幸能活下来,也不需要他救。他是大爷我一辈子的仇人!如果不是他,大爷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你是个好人。。我看得出来。”
它断断续续的说着,到最后已是强弩之末,极力稳下心神,它接着开口:“到了现在,大爷也不想活了,只是来到这个世界走了一遭,不想就这么干净地回去。”话音刚落,罗悠悠眼睁睁看着狻猊硕大的脑袋扬起,血盆大口一张,一颗澄清发亮的珠子从中飞了出来。
而狻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暗黄的皮毛更加黯淡无光,整个身体在一瞬间苍老了似的,眼皮无力的耷拉着。
“这是送你的宝贝。。也算是我在世上最后存在过的痕迹,你留着,今后会有用的。”
这颗珠子缓缓的移动着,像是有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