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那,穿着黑衣的马车夫怀里抱着马鞭打盹,马脖子上挂着个铜铃铛。
没有犹豫的,洛小小奔向了马车。
洛答辩带着灯笼上车,烛光散开,显现出车内原先坐着的两个人影。
洛小小瞧清是一对男女,男的很紧张的盯着自己,十**岁左右,长相清俊,可惜顶着搞笑的泡面头,卷卷的头发用红色粗布条扎着,搭配着长相,不知怎么的透着猥琐的气息。
女孩十五六的模样,瓜子脸,五官精巧,白白净净,唇色红润诱人。虽然穿着男子的长衫做男子打扮,却给她平添了一份伶俐可爱,更显娇俏。
泡面头看见洛答辩,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露出笑容,把马车夫招呼起来。
马车踢踢踏踏动了起来,在夜色里不急不徐的走着。回头看,黑暗中的城门像巨人的口,吞下小小的过去,又吐出她的未来。
这一别,不知去向何方,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洛小小完全不知道,跟随洛答辩的出逃,会将她的命运引向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多年后回忆起这个晚上,洛小小总会叹息,也许当初听从老爹的话做个平凡妇人,就躲避掉后来所遇到的一切。
洛小小瞧着马车里的男女,眉眼处都有些眼熟,仔细看半天,发现原来是童年时相熟的伙伴。洛小小在六岁时和答辩一起上过私塾,这泡面头和男装女都是曾经一起玩耍读书的同窗。
泡面头叫柳视,是个流浪和尚的儿子。他老爹是个癞痢头,据说因懒得干活,便剃光头假冒和尚向人讨饭吃。柳视他倒一点不像老爹,不仅不是癞痢头,而且毛发旺盛,长着浓密的卷毛。小时候洛小小很讨厌他,他做事行为总是带着痞气,让人不舒服。
男装女是张莲,她总是穿男装,长得最漂亮,脾气也最大。她属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打断其腿的那类人。洛答辩曾经在柳视的怂恿下轻轻揪一下她的辫子,结果被撵着绕私塾打三圈,被揍得满脸是包。
由于穿越前的基础,洛小小当时是私塾里读书最聪明的,不管什么文章她看一遍就能背诵,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老先生那有些现代失传的古书,洛小小觉得新奇,经常向先生借来读。先生看她借的都是生僻难懂的书,问她观后感,她每每总能说出独到的地方,老先生感慨夸赞道:“若得男儿身,必是将相才”。
但是在古代“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大社会背景下,洛小小只读了两年就退下不读了。
马车里很安静,无人说话,洛小小有些紧张,想活络一下气氛,刚准备开口,泡面头柳视却先说:“洛答辩,你怎么把你妹妹带来了?带着女人上路麻烦!去京城考试,又不是游山玩水。我可提前说明啊,她出了事我不会负责。”
洛答辩抱歉的笑笑,说:“小小她不会给大家添麻烦……”
话还没说完,洛小小打断他的话,说:“喂,答辩,你怎么带着卷毛上路?这是去京城考试,又不是卷毛大会!我可提前说明啊,卷毛要是半夜里被人剃成光头,我可不负责的啊!”
柳视瞪圆眼睛,指着洛小小鼻尖说:“洛小辩!你说话给我注意一点。”
洛小小也用同样的动作回他道:“混蛋卷毛!你说话也给我注意点!”
张莲“噗嗤”笑了,用长袖掩着的嘴巴,笑得娇俏。洛小小脸红,心想和男的不好交流,还是和从同样身为女孩的张莲好说话,便转头和张莲说话。
“莲姑娘,你怎么也跟他们一起上京?”
本来掩口娇笑的张莲立刻冷脸,轻哼一声,用富有男性魅力的磁性嗓音说:“我不是莲姑娘,是张公子。”
“张公子?!”
一旁的柳视坏笑,抓住洛小小的手按在张莲胸口上,不正经的反问:“你说是公子还是姑娘?”
衣服下的身体硬邦邦,半点也没有女性的柔软。洛小小缩回手,脸更红,迟疑一下,小心翼翼的问:“你……是男的?”
张莲脸色更冷了,说:“不是难得,是男人!”
柳视笑的大喘气,拍拍洛小小的肩膀,说:“他是女人,是我媳妇!如假包换!”
张莲咬牙切齿的瞪了柳视一眼,又说:“不是媳妇!是男人!”
原来张莲“她”是男人!洛小小一直都误会了张莲的性别,小时候两小无猜,谁都没问过,谁也没说过,洛小小便理所当然的认为他是女孩。
洛小小仔细打量张莲,他从头到脚没有半点不像女孩子,穿着的长袖青衫掩盖了身材上的不同,娇滴滴美艳艳,也难怪自己分辨不清。
车里的几人本就是互相抹鼻涕玩大的,聊了几句便都熟悉了。柳视和张莲也是上京赶考的,不同的是张莲学习的是武术,柳视学习的是医术。和洛答辩一样,他们对未来都充满了美好的希望,但因为各种原因不能光明正大的去,只好互相结伴一起到京城。聊到后来夜深抵不住困意,几人各自和衣睡下了。
马车颠簸,洛小小睡得不好。半夜里车上的人起来把马车夫替换下来休息,洛小小感觉到身边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