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岳不群介绍道:“这位池寒池少侠,乃是小女的朋友。”主桌边的其他人,包括旁桌的许多人,原本是跟着岳不群转的,这时也都把眼睛放在了池寒身上。他们也好奇很久了,这么一个年轻人,何德何能?
大厅里原本人声鼎沸,这时从主桌扩散开,声音已经小了许多下去。
岳不群听着萧半和的话,点点头,一双眼也看向池寒来,目光温和如水,倒显和蔼慈态。他不接口,因为他知道萧半和还没说完,以萧大侠的江湖老道,不可能只凭着“小女朋友”的关系,就让池寒坐到主桌来。
莫非萧半和准备趁着今日大寿之喜,把女儿也嫁出去,来个双喜临门?他在自个儿心底暗自揣测着。
萧半和也发现众人都关注起主桌这边的情况来,他抚着长须,一脸笑容,朗声道:“今日众位朋友前来为萧某祝寿,萧某心中喜悦,实在难以言表,多谢众位朋友的高义!”说着站起身团团一抱拳,大厅众人听他讲话,都是轰然应诺,气氛欢畅。萧半和又接着讲道:“却还有一件喜事,要说出来同好朋友们一起分享。”
他的话说完,厅中不免议论纷纷,倒有大部分人看看那主桌前坐着的池寒,又望望偏席中满脸娇红的萧中慧,眼里透出意味深长的光芒来。甚至有几个江湖年轻人便开始喊起来:“某非萧大侠要嫁女儿,双喜临门啦?”他们倒是跟岳不群一个思路,只是说“双喜”,心中却没有喜意。
萧中慧丽质娇颜,家世良好,早是晋阳左近江湖少侠们的梦中情人,她若是出嫁,定是有大大一片人要伤心啦。
萧半和也听到了那几个小年轻的喊声,笑吟吟地摇摇头,指着池寒道:“这位乃是池寒池少侠。”池寒心里不耐烦,面子上可必须恭顺,连忙从位置上站起,也学着萧半和的样子团团作揖。
萧半和接着道:“就在一个月前,那采花大盗,‘万里独行’田伯光这个淫贼,被池少侠给击毙啦!”
一言既出,厅内群雄无不轰然耸动。这消息,可比萧半和嫁女还要来得猛烈。
田伯光称雄淫贼界已久,与四大恶人中的‘穷凶极恶’云中鹤并称东西两****,作案无数,江湖声名狼藉,可是也同样的也是声名远扬。论功夫,这两人武功佼佼,能够入得江湖一流高手之列,而论起凶名来,那却是黑白两道都是唾弃,比那什么“河间双煞”、“塞北明驼”、“关东六魔”都要厉害得多了。
就是这么个威名赫赫的田伯光,竟然被这么一个愣头小子给灭掉了,众人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但这话既然是从晋阳大侠口中说出来,又由不得人不信,他们看着池寒的目光,都变得敬佩、艳羡、叹服以及嫉妒了。
萧半和继续捻须笑道:“这位池少侠的师父可是大名鼎鼎,正是天下四绝之一的桃花岛岛主,‘东邪’黄药师!”
厅中更是哗然轰动,好些人都震惊得情不自禁站起身来。众人都想:原来如此,难怪他能够打败田伯光,只是以他这年纪,也实属不易。
就连岳不群脸上也是勃然变色,站起向池寒躬身行礼道:“原来是黄老前辈的高足。”池寒连忙摆手,看着周遭众人炽热的眼神,更觉局促。
待场面稍微安静,萧半和哈哈大笑:“田伯光既死,实乃江湖一大幸事,今日双喜临门,大家吃好喝好!”
大家千里迢迢,本就是为蹭顿饭而来,这时候也不管其余,甩开膀子胡吃海喝起来,不一会儿,又是觥筹交错,频频举杯,你来我往,不醉不归的局面了。倒有许多人端着酒杯来敬池寒,都希望能稍微攀上一点儿黄药师这棵参天巨树。
池寒对江湖人情世故也通晓,那些出名的不出名的侠客前来敬酒,他不好拂了别人心意,一概来者不拒,倒放翻了许多好汉。这世界的酒水更类似于米酒,不过是一二十度罢了,然而池寒这一番吃喝下来,进肚的酒水不下二三十斤,渐渐觉得晕头昏脑,肚腹发胀,站起来脚步也是轻飘飘的了。
正是喝得高兴的关头,突然有一个萧府的家丁急匆匆奔进大厅里边来,穿过几桌喧闹酒席,径直奔到萧半和的身边。
旁人正喝得激烈,哪有空关注那些个家丁?这一切却被池寒瞧在眼里,见那家丁行色匆匆,不由得暗自留心。
那家丁走到萧半和身前,小声地嘀咕了几句,只见萧半和脸上勃然变色,叫道:“拿来!”那家丁便递过一张纸去。
池寒偷眼去看那一张纸,原来是一张名帖。再看那字,写得龙飞凤舞,说是潦草,又透着霸气,却是简简单单“卓天雄”三个大字。这三个字一入眼,池寒不由得心底一凛,浑身一颤,“啊呀”一声叫出来。
他倒不料,那卓天雄竟然还不死心,却敢到这晋阳萧家府邸上来撒野。
萧半和听过萧中慧的叙述,知道卓天雄多半为了鸳鸯刀而来,心中也是惊疑不定,对家丁道:“快请。”过没半晌,卓天雄昂首阔步地踏进大厅中来,他已经换了一身崭新的武官服饰,走到厅中即便站定。厅内群雄不下五百人,都愣愣地看着这位穿着大清侍卫官服的老者。